泼辣夫郎的小饭馆(64)
这掉渣饼辛香料放得足,一口咬下去味道就冲上来了,咸香可口。
这三样早食,邬宝全愣是都喜欢吃,分不出个高低来。
邬宝全一边吃着一边想,或许自己可以买在城东和城南交界处的宅子,这样就方便自己经常来食肆吃饭又能方便去县衙。
“不对啊!完了!!”邬宝全突然惊叫出声。
“怎么了?”朱朋义茫然地看向四周。
周围都挺好啊。
哪里有事?!
“明日就吃不到了。摊主要去办事,还要去府城,一旬都不摆摊了。”邬宝全的声音里有一丝悲痛和犹豫。
悲痛于十天都吃不到这么好吃的早食。
犹豫于要不要少吃点,留点吃的晌午再吃。
“一旬?!”朱朋义也没忍住惊讶出声。
十天啊?!
朱朋义自以为不是个好吃的人,尤其是有老爷这么个爱吃之人在身边摆着。
相比而言,他在吃喝上实在是不讲究。
但今日吃到了这般好吃的早食,之后好几天却吃不到,实在是太让人难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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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榕夏并不知道邬县令的想法,他正在同姚田兰和谷春财说他们今日要去买地,过几日要去府城的事。
“爹娘,食肆生意你们刚交给我,我这又得让你们多费心了。”季榕夏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脸。
“嗨,我跟你们爹又不是不能干了,放心,你们俩只管去做事,食肆这边我们还照看得过来。”姚田兰说道。
谷春财也点头说:“就是,你们去府城,记得去拜访一下赵举人,堂衿,赵举人是你的师父,虽说你如今不能在府城读书,但也得尊师。”
季榕夏闻言,脸上的笑容都僵硬了一瞬。
谷堂衿却神色如常:“好,爹。”
这两年他虽然在家中养伤,但节礼、年礼还有赵举人和师娘的生辰礼,他都是托人照常送去的,就好像他什么都不知道似的。准备礼物用的银钱也是他在府城时写字卖字攒下的银钱,这也是为什么他成婚时手中的积蓄只剩下几两银子了。
姚田兰和谷春财倒是想要帮忙,谷堂衿以他自己准备的礼物更有心意为由拒绝了。
季榕夏偷偷打量谷堂衿的脸色,见他表情没什么变化,松了一口气。
“对了爹,这卤肉卖得这么好,我们俩要是去了府城,食肆里不卖卤肉也可惜,不如我给爹卤一遍肉和菜瞧瞧。有卤汁在,爹娘你们也能继续卖卤肉。”季榕夏不动声色地岔开跟赵举人有关的话题。
谷春财闻言注意力果然被转移到了卤肉上:“行,这个你不用担心。”
正事都说完了,季榕夏笑盈盈地说:“爹娘,你们快尝尝这个八宝粥,里面有栗子呢,这季节可难得有栗子吃。”
“有栗子?哪儿来的啊?”姚田兰一听这才想起,他们都还没吃早食,她拿起勺子搅动了八宝粥几下,果然看到了饱满的栗子。
“码头上弄来的,北边比咱们这里冷得快,栗子好长。”谷堂衿面不改色地说谎。
他都快习惯给季榕夏打掩护了,做得越来越熟练。
“哦。那真是难得。”姚田兰对自家儿子那是相信得很,谷堂衿这么说了她也就信了,挖起一勺带着个栗子肉的八宝粥放入口中。
香甜软糯,好喝得很,尤其是这栗子吃起来很绵密,栗子本身的甜味没有因为炖煮而消失反而被激发了出来。
姚田兰:“这粥真香啊,栗子也好。老头子你快尝尝。”
谷春财不太爱吃粥,感觉这粥熬起来麻烦,而且吃粥总感觉吃不饱,还是吃干的饭和馒头舒坦。
但季榕夏做的八宝粥不一样,香甜可口,连谷春财这个不爱吃粥的人都喜欢。
吃了早食,将食肆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季榕夏和谷堂衿就去季家找季榕湖。
他们想着问问大哥什么时候有空跟他们去看田地。
季榕湖手头没什么大活,只需要做点小东西,自然有空。就算是他现在手头有活,他也不能不把夏哥儿的事放心上。
“咱们现在去就行。”季榕湖干脆地说。
“啊?那行,哥你先跟我们回去,我们拿上银钱,还有借一辆驴车。”季榕夏干脆说道。
季榕湖拍了拍身上的木屑说:“那我也换一身衣裳,穿这身出去可不成。”
他在家里干木匠活,穿的是他最破烂的衣服,袖子都磨没了,露着两根胳膊,在家中不讲究什么,出去还是换身衣裳。
季榕夏:“成,我跟堂衿等着。”
洪月莲给他们拿了两个竹编的帽子:“都戴上,外头太阳晒得很,你们这要出门,戴上帽子少受点罪。”
“谢谢娘。”谷堂衿接过帽子给自己戴上一个,给季榕夏戴上一个。
两人还是第一次见对方戴帽子的模样。
谷堂衿哪怕戴着这么个普普通通的竹编帽子,也遮掩不住俊俏的样貌,反而因为帽子稍稍掩饰住了,他有些过于凌厉的眉眼,让他显得有几分温和秀气。
竹编帽子戴在季榕夏头上,根本压不住他的活泼好动,甚至因为有点遮挡视线,季榕夏的小动作更多了些,像是一只被迫穿上小衣裳不知所措的狸奴。
两人默契地对视了一眼,眼中都有笑意。
季榕湖很快换好了衣裳,三人结伴回了食肆,谷堂衿和季榕夏先带好了银两又去关家借了驴车。
一切准备妥当,趁着日头还不高,天气还算凉爽,三人轮流坐车,慢慢往县城外走。
第46章 八宝粥(五)
季榕夏跟自己大哥说:“这回我们得去清岩村、桐东村、鹤水村、程家村还有哥夫郎娘家在的头槐村。”
其实姚田兰所在的姚家村也有两户人家要卖地, 不过季榕夏和谷堂衿默契地将其排除了。
“桐东村离着县城最近,咱们先去那边看看。这离得近些啊,往后你们来看田地也方便。”季榕湖稍微一想就说道。
这边的村子他太熟了, 季榕夏一提名字, 他就知道先去哪里最合适。
季榕夏和谷堂衿自然是听他的,先去桐东村。
三人朝着桐东村的方向走。
驴车没法一下子拉他们三人,他们三人是轮流坐车的,季榕湖担心哥婿的腿, 想着让他一直坐在车上, 省了走路的辛苦, 但见谷堂衿和季榕夏都不当一回事, 季榕湖反而不好开口了, 真说出来跟看不起哥婿似的,因此他就只能硬生生憋住了。
他们大约走了一炷香的时间,就到了桐东村。
这村子瞧着不小, 坐落在一片连绵的山脉脚下。
他们还没进桐东村, 季榕湖就开始说道:“这片山叫长轻山, 是一片石头山, 别看这山上都是石头, 山脚的田地却很肥呢,山脚这一块也平, 前朝这儿就是一个大村了, 咱们县里盖房,不少人都来买石头用,看那边就有个石头坊呢。”
季榕夏听得连连点头:“怪不得这村子这么大。”
季榕湖又说:“这石头坊是他们村的魏家弄的,他们村算起来就是魏家和吕家最富庶。魏家有个举人老爷在府城住着,说不准哥婿你还认识呢。”
“倒是不认识, 只是听说过魏举人的名声。”谷堂衿笑了笑,没细说。
季榕夏一听就明白大约不是什么好名声,不然堂衿不会什么都不说。
这么一来,季榕夏也就觉得这石头山没什么好看的了。
夏收刚结束没多久,这会大伙都累着,村里村外就显得有几分安静,大伙能歇都歇着呢,没多少人在外头晃荡,他们进了村里,过了好一会才找到一群撒欢玩的小孩,有个小哥儿没跟这群孩子一起耍,而是蹲在一边用树枝写字。
“哎,小孩,你们知道吕五郎家在哪儿不?”季榕夏问那个在划拉字的小孩。
小孩抬起头,瞅了瞅他们。
那群玩耍的孩子也不玩了,好奇又警惕地瞧着他们这些外来人。
“我们是来买地的,来看看吕五郎家的田地。”谷堂衿笑着说。
闻言那小哥儿才慢吞吞地站起来:“吕五郎搬走了,卖田的事托给了我爷,我带你们去找我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