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辣夫郎的小饭馆(194)
只是功名利禄虽然如过眼云烟,但要护住夏哥儿和小师傅,为了能做自己想做的事,他却是定然要拼命往那云端攀一攀的。
只怕是让饶山长失望了。
季榕夏听谷堂衿这话,才反应过来,送这扇子还有这层意思!
的确是一片好心。
季榕夏抬头说道:“若是不麻烦托两位给饶山长带句话,他想吃的毛豆腐,我过两天能做好,不知道他们离开前,我们能不能聚一聚,说来他来这些日,照顾了那么久的生意,竟是都没坐下来说说话。若是他不嫌弃,就当是我们替他践行了。”
送了这么重的礼,他们总不好什么都不做。
“这不是巧了,饶山长也想同你们一聚,只是担忧你们太忙,我同他说,他定然愿意。”贾前说道。
谷堂衿将扇子合起:“多谢了。那这字,我会在这两日写好,等践行时送给饶山长。”
“这不算什么,我们从中传话,不还是白白吃了你们一顿点心吗?”贾前举了举手中咬了一口的凤梨酥。
苏寒围一看,好家伙,一盘点心贾前这一小会已经吃了小半了!
他赶紧拿了块跟他手中一样的点心放入口中尝了尝。
酸甜可口,他老了,对味道没那么敏感,就喜欢吃口味重的东西,这酸甜口的味道却很是开胃,让他那寡淡的口中都多出了几丝味道。
“好吃。”苏寒围真心实意道。
季榕夏略有些骄傲地说:“我这点心做得还凑合。”
贾前心说这要是凑合,他以前吃过的点心就不能叫点心了!
两人最后一人提了一油纸包的点心离开。
刘大郎的夫郎纪春果若无其事地在门口编竹篮,一看他们拿了东西从食肆后门出来,还是季榕夏和谷堂衿亲自送出来的,谷堂衿对两人很是亲近。
一看他们是谷堂衿的好友,来找夏哥儿和堂衿也不像是想要为难堂衿和夏哥儿什么,他便放松了警惕,垂下头继续编竹篮子。
这些日来的人杂乱,昨日还有个想要用二十两买夏哥儿手中口水鸡方子的,让陶班头带着人请走了。
这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
他们还能让夏哥儿和堂衿他们被欺负了不成?
厨仙食肆一日拢共才卖多少东西?!
总有人吃不上喝不上的。
再说了,来这么些人吃喝拉撒睡哪一样不花钱?他们住在食肆附近,还能舍近求远去旁的地方买东西?
银钱还不是大多都花在他们巷子里?
现在无曲巷的人算是看明白了,厨仙食肆好他们才好。
那梁家馒头铺的梁老娘,她还被夏哥儿当街打过的!
现在又如何?
那可是日日守在街头,就盯着有什么风吹草动的,前日那婆子还抓了个扒手。
自己可不能比她差!
关家后门那边,关小妹还一边看门一边剥虾呢!
贾前和苏寒围回到刁家杂货铺拿了香胰子,走完这一路,贾前感觉脖子后头凉飕飕的。
“我怎么感觉有人在偷偷看咱们啊?”贾前压低了声音问,“苏老你觉出来没有?”
苏寒围斜了贾前一眼,无比平静地说道:“你才觉出来?咱们算是生人,咱们过来时就有人瞧着了。”
贾前:“?!”
怪不得了,他说哪里不对劲,原来不是他想多了!
第115章 毛豆腐(三)
邬宅。
“师父你竟然将那一把折扇送出去了?”居星腾将人送走了才转身严肃地说, “那折扇,您已经带了十几年了,怎么想起将其送给谷秀才?”
饶康贤反问道:“谷秀才的字, 你觉得如何?”
“自然是极好。”居星腾不解师父怎么会问这个, 他们不都觉得谷秀才的字好吗?
饶康贤抱起平哥儿语气慈爱地说:“看似潇洒肆意,实则内蕴锋锐,字如其人,端看这字, 谷秀才定然不是个安贫乐道之人。”
“师父, 谷秀才明年才到加冠之年, 说起来不比我大上几岁, 你让他现在就安贫乐道是不是不大合适?”居星腾忍了忍, 没能忍住反驳道。
饶康贤被他这话一噎。
饶康贤:“问题不是他的年岁,而是他的腿,他没法继续科考了, 我想安慰他一二, 若他还能科考, 这样的锋锐内存当然好, 现在就怕是不好了。”
闻言居星腾也是叹了口气。
饶康贤嘀咕道:“可惜了。我让人查了赵举人, 他跟唐大人是同窗。”
居星腾吃惊得眼睛都瞪圆了:“唐大人,那位压了师父一头高中状元的唐大人?”
“正是。”饶康贤仔细同居星腾说道, “唐大人在前朝读了两年书, 家中爹娘就生了病,没钱继续读,本朝开朝后他家中只剩他一人,穷得饭都吃不起,成日忙于生计, 险些自卖自身去当马夫,还是乐晋府官学的夫子慧眼识珠,供养其进学。”
“赵举人同唐大人当了六年同窗。”
“赵举人是秀才的时候,唐大人还吃不上饱饭,唐大人考上了状元他还是个穷秀才,他心中愤恨却不能伤唐大人丝毫,在发觉谷堂衿天资非凡之后,他便将其收为了亲传弟子,想着将其养废,谁知这谷堂衿竟是还能出头中了案首,而他恰好又被盗匪伤了脸。”
居星腾了然颔首:“所以他让人打断了谷堂衿的腿!师父你怎么知道这些?”
饶康贤:“这个赵举人喝醉了,在他一位好友面前漏了口风,我写信让齐弟打听此事,齐弟探听到原委后写信告知了我。”
“好生歹毒,竟然以大欺小!”居星腾忍不住想要是自己如同谷秀才一般,年少时拜的师父是赵举人这样的人,自己还能成如今模样吗?
思及此,他不由得从心底生出了一股恶寒。
饶康贤深深叹了口气:“可他毕竟是谷秀才的师父。陛下推崇孝道,咱们手中没有物证,此事难办。”
“不,不太对啊。”居星腾突然意识到了哪里不对劲。
饶康贤疑惑:“什么不对?”
居星腾皱眉说道:“这赵举人若是真如师父你查得这般小心眼肚量狭窄,如今厨仙食肆名声如此大,乐晋府的学子都来此处吃饭,赵举人怎么没有半点动静呢?”
“假设,师父查得都是对的,那这是为何?”
“谷秀才丝毫不怕那赵举人以是其师父之名来为难他们食肆吗?”
“为何呢?”
饶康贤想了想说道:“谷秀才同苏弟他们说过,如今名气大的是夏哥儿,让其名声传出去,旁人只会以为他这个秀才在吃夫郎的软饭,赵举人最是看不上这般的人,自然就不会为难他们。”
这些是苏寒围同他闲谈时提到的。
居星腾赶紧摇头:“不对,这不对,苏老和师父都一叶障目了,这个理由若不是师父您来此,倒是勉强说得通,问题是师父你过来了啊!师父你怕是低估了自己的名声,赵举人若是知道你在此处,他能不过来吗?!”
“他此时还没有动静,只能说明,他不知道,我记得贾秀才曾经提过一嘴,他上次休沐回乐晋府时,听说赵举人的书院关门了。”
“师父你说此事……谷秀才知道吗?”
一言惊醒梦中人。
饶康贤顿时悚然一惊。
两人面面相觑,平哥儿没听懂他看看师祖又看看小叔,圆圆的眼中满是疑惑。
过了许久饶康贤才苦笑摇头:“看来,我这折扇送差了啊。”
谷堂衿心中有青云之志,在清赤县内也能按死他那个不省心的师父,自己却让他安贫乐道。
简直错得离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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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晋府,赵家侧院。
梁琴心听着小厮绘声绘色地形容清赤县如今的热闹场景。
既震惊又为谷堂衿高兴。
“拿去买糖吃吧。”梁琴心看了眼吕奶娘,吕奶娘从荷包里拿了一颗银珠子。
“多谢夫人!!”小厮笑容满面地收下银珠子,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