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辣夫郎的小饭馆(286)
赵训石眼珠一转,膝行向前,想要抱住谷秀才的大腿。
谷秀才从来都是温文有礼,说不准能放他一马!!!
衙役眼疾手快地将其按住。
“我是被逼的!赵举人逼我做这些,我靠他养活我没办法啊!”
“谷秀才,我求你,我求你了,我真是冤枉的,我现在已经什么都没有了,这还不够吗?”
站在角落等候的季榕夏捏着拳头。
“小师傅,你说他脸皮怎么能这么厚呢?这个时候竟然指望堂衿能救他。”
厨神系统对于人类的有些反应也很不能理解,此时它思索了一会才说:“他可能是在赌宿主伴侣心软?”
谷堂衿却知道为什么,自己平日装得太好,这位还真当自己是个好说话的人。
“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谷堂衿淡淡地说道。
赵训石将所有的事都推到了赵举人身上。
总得给赵举人一个辩解的机会。
谷堂衿如此说,表面上似乎是信任赵举人,实际上不过是想要让着案子审得更快些。
而且祝郎中还没被带上来,现在的确只有赵训石的一面之词。
“谷秀才怎么一点都不生气啊?”
“应当是心中早就有数吧,不然谷秀才为何突然要状告他们,应当是早已查出了点什么。”
“说的有道理,那你们说,谷秀才知不知道那赵举人的事?”
“这不还没旁的人证吗?万一不是赵举人干的呢?”
祝郎中被带了上来,他不敢看谷秀才,怕露出怨恨的神情让谷秀才看到。
如今谷秀才不同以往,为了自己的儿孙,祝郎中尽量让自己瞧着可怜一些。
他本就老迈,如今装作战战兢兢的模样,瞧着果然有几分凄惨。
祝郎中跪倒在地,磕磕巴巴地说:“大人。”
“赵训石说你能作证,是赵举人亲口叮嘱你要将谷秀才的腿接歪,可有此事?”
“……是。”祝郎中颤着声说。
晁大人追问道:“赵举人是如何说的,你可以证据?”
“有,小的家中还有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当年赵举人给了小的五百两银票,四百两被小的用来买了宅院,还有一百两藏在家中。”
“赵举人说让小的将谷秀才的腿接歪一些,确保,确保他能成一个瘸子,赵举人还让小的开了些不利于伤口愈合的药!”
“真的是赵举人?!”
“这个郎中我知道,原本就是个草药郎中,医术平平,前些年不知道怎么得了一些银钱买了宅子,之后便不行医了,原来是这样。”
“好像是有这么一档子事。”
“他们家就在我家旁边,我还说呢,他们家哪里来的银钱。”
……
“谷秀才,我真的是被逼无奈,我就是小小的郎中,赵举人可是举人啊!哪里是我能抵抗的,谷秀才我死不足惜,还请谷秀才能高抬贵手,不要牵连我的家人!”
祝郎中突然朝着谷秀才跪下不断磕头。
不过几下祝郎中的额头就红了,他哭得老泪纵横,瞧着好不可怜。
“唉,这郎中说的也对,赵举人可是举人,他也是没有法子。”
“没有法子他还收了银钱买了宅院?”
“这不是没法子吗?不收白不收。他也是个可怜人。”
……
季榕夏听竟然还真有人觉得这个郎中可怜,顿时气得脸都红了。
谷堂衿静静看着他磕头,冷声说:“赵举人乃是小生拜的师父,祝郎中,你若是说了谎,可是污蔑。你可是个大夫,如今能用没法子为借口接歪我的腿,难道你以往就没有不得已害旁人吗?”
“真的!老夫说的都是真的!”祝郎中立刻反驳道,“老夫行医多年,从未害过旁人!”
“那小生就是你唯一害的人了?”谷秀才淡淡扫了他一眼。
祝郎中一下子被噎住了。
这话他该如何回答呢?
他顿时明白了,自己求饶是没有用的。
他求饶,装可怜,谷秀才都不看在眼中。
他垂着头不再言语。
“谷秀才说得对,他可是郎中啊,他说没害过人就是没害过人了?我怎么不相信啊!”
“可不是吗?赵举人能指使他做事,旁人就不行?以后这看郎中可得小心些。”
“我看啊,这事是赵举人干的没跑了!”
……
季榕夏深吸了一口气。
谷堂衿似有所觉,微微侧身看向人群中的季榕夏,谷堂衿目光温和,季榕夏对着他笑了笑,心中稍定。
“肃静!”小吏再次出声。
百姓的议论声稍稍小了些。
“传赵举人!”晁大人一拍惊堂木道。
有小吏带着衙役离开,去请赵举人。
随后,晁大人让人将那些混子带上来,审问另一桩案子。
钱河等人被带上来时,已经没了平日的神气。
躲在人群中的赖六郎见状双眼发光。
他这几日可是一直在府衙附近打转,终于是赶上审这些个人了。
还得多谢钱河,他得了五十两银子的赏金不说,还拿到了一张酒糟鱼的配方。
他将配方卖了,又换了五十两银子,得了银钱他给了自己兄长和姐姐家各十两,至于剩下的银钱存在手里。
有了这一笔银钱,他就能继续当他的懒汉,也没人说他不好了,日子过得悠闲得很。
钱河看到谷堂衿第一反应是鼻子疼。
那时候他和好几个‘兄弟’截住了谷堂衿。
但谷堂衿不是普通瘦弱的书生,钱河他受了伤。
要不是他们一人得了十两银子,这活他才不干呢。
这一次不是晁大人询问,而是一位主簿询问此案。
一开始这些人还都不承认,赵训石将他们一一指认出来时他们还装作不认识他。
可等他们所属村的里长,说出他们这些混子当时得了一笔来路不明的银钱后,他们再辩解也没用了。
钱河恨恨地想,就算他得进牢狱,姓谷的也成了个瘸子,自己比他强多了,过些年就能放出来。
以他的心智完全意识不到,既然官府能用心地将他们这些混子的里长都请来,他们在狱中不可能过上什么好日子。
谷堂衿突然嘴角勾起了几分笑意,慢慢走了几步。
步伐轻松,丝毫没有瘸腿的模样。
“你看!谷秀才的腿好像没事了!难道彭老大夫就这么神,真能把人腿给接好?”
“听闻是打断重接,嘶,那得多疼啊。”
“你管他疼不疼呢,疼总比变成瘸子好吧?可惜了彭老大夫去了京城,以后见不着了。”
……
钱河瞪大了眼睛。
不,这不可能!
这人的腿是他们打断的,下手有多狠他们都知道,他怎么会一点事都没有呢。
钱河被判入狱五年,被拖下去时他还死死盯着谷堂衿的腿。
季榕夏知道堂衿是故意走两步的。
好多人都非要见到堂衿走一走才敢相信他腿没事了。
这些日堂衿不知道多少回走两步给大伙看了。
季榕夏无奈地笑了笑,感到好玩的同时心里还有点心酸。
赵举人被请来时,已经彻底冷静了下来。
他是谷堂衿的师父,他不能将自己怎么样。
尤其如今谷堂衿有了这般大的名声,难道不是自己教导有方吗?
赵举人作为举人可以见官不跪,但是必须行礼。
赵举人自觉很有风度地躬身行礼。
季榕夏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位赵举人。
他面色有不正常的酡红,整个人肿胀肥胖,五官倒是端正,可惜脸上有一道深深的疤痕,看得出他年少时应该称得上是个俊书生。
“晁大人,不知大人请在下来此所为何事。”
他这一番姿态足够让人高看一眼了。
但是有了前面审赵训石和钱河等人之事,众人只觉得赵举人在装腔作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