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辣夫郎的小饭馆(216)
朱朋义跟在邬宝全身边多年,对府里的少爷小姐们来说算是半个长辈,把人交给他,邬宝全才能放心。
四房唯一的孩子邬和风今年不过十四,半大小子活泼得很,此时哥俩好地靠在尚双辜肩头说道:“姑父,我爹也想来呢,不过他身子弱,爷奶和我娘都不同意。”
邬多蔻说道:“如今清晨天凉,今日那边人又多,乱糟糟的,不能让小弟过去。就连你们几个小的,都是抽签选出来的呢。可不是人人都能去,这去是干活的,不是去秋游,也不知道为何你们一个个如此欢喜。”
邬家人口多,没有出嫁的小辈就足足有十三人。
也就是四房的孩子少些,四房因着小弟身子弱,这么多年只养大了一个小子。
家中小辈这么多人,总不能都去凑热闹。
再说了,自家人知道自家事,邬多蔻和尚双辜都是吃过苦的,下地干活不成问题,几个早早嫁出去和成婚的小辈也是跟着种过地开过荒的,这时候要是把他们薅过来种地也能成,但这几个小的就不成了,锄头和镰刀都不会用。
割草邬多蔻都担忧他们割到自己的手。
原本她是不同意带着这些小的,他们夫妇俩过去是帮着干点活,顺便帮谷堂衿撑撑场子。
带这几个小的过去,是干活呢,还是添乱呢?
只是爹娘发了话,总不能把孩子养得五谷不分,正好趁着这几个孩子想要出去干活,让他们抽签轮流过去,他们也不要工钱,就是好歹学些干活的本事。
邬多蔻和尚双辜今日就多了个看孩子的任务,这些半大孩子真干活受了重伤就不好了,要只是割出个口子之类的,便无所谓。
爹娘都发话了,邬宝全那边也说同谷秀才说好了,可以带过去,只是要有人看着,邬多蔻和尚双辜只能是带着他们出来了。
“娘,虎父无犬子,虎母无犬女,我说不准就是天生干活的材料呢?”尚琼诗笑眯眯地说。
邬多蔻笑着摇头:“哈哈哈,你也别哄我,这话我可不信。到时候你别哭就行了。”
尚琼诗一扭头说:“我才不会哭呢,我可聪明了,什么活一看都会,娘你别小看我。”
邬多蔻:“口说无凭,还是手底下见真章吧。”
这些孩子真当干农活看看就能会了?
那也是技巧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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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家,今日季木匠早早就起了。
他仔细将自己的老家伙事都收拾好,又吃了一顿饱饭,带上同样准备妥当的季榕湖等待着。
没过一会,谷堂衿就驾着骡车来接他们了。
“夏哥儿和亲家他们不去吗?”季榕湖上了车,没见到小弟他们随口问道。
谷堂衿说道:“他们要忙着杀猪做菜,晌午给大伙送第一顿饭菜,今日开工给大伙吃顿好的,往后在山上做饭,就不这般忙活了,咱们先过去吧。”
季榕湖应道:“好。”
另一边,季榕夏在展示他的杀猪技术。
杀猪分猪肉,这些季榕夏在厨神系统里都练过。
现实中真动手还是第一次。
叶屠户和谷春财在一旁帮忙,季榕夏选了一把小师傅给他的刀具。
修长锋锐的杀猪刀一刀精准的扎入猪颈,一刀下去猪挣扎几下很快就没了声息,叶屠户压着猪放血,看得满目吃惊。
“夏哥儿,你这手段厉害啊,比我这个老屠户都利落。”
季榕夏收回杀猪刀,微微仰头:“好说,就是运道好,正好下对刀了。”
他换了把刮毛刀,等猪血放完,快速烫皮刮毛。
叶屠户一看他这刮毛和分猪肉的手法,怎么看都不像是只是运道好,这分明就是手艺好啊!
没听说谷春财还有这么一手杀猪的本事啊,怎么小哥儿还能这般厉害呢。
谷春财见了只当是夏哥儿以前看过杀猪,一上手就会了,毕竟如今谷春财是十分相信夏哥儿的做菜天赋的,至于旁的,他便不去多想多探究了。
叶屠户心说,幸亏这夏哥儿不当屠户,没跟自己抢这口饭吃,不然自己都得逊上一筹。
谷春财搬来了个干净的大竹席铺在桌上。
季榕夏和叶屠户将不同的肉分类放在竹席上。
谷春财昨日就在院子里搭了两个石头灶,暂且凑合着炒菜用。
灶屋里都是季榕夏攒的瓶瓶罐罐,许多种调料谷春财都不认识。
今日来帮忙的人不少,虽说都是熟人,但也不好在灶屋里来来去去。
因此他们是将灶屋关了,拿出要用的食材,凑合着在院子里干活。
条件简陋,季榕夏也只拿了他比较常用的东西。盐、自制香料粉、糖、小苏打、花椒粉、胡椒粉、自制辣椒油、炒好的辣椒酱,装在竹筒里待用。
五花肉、瘦肉、肥肉、猪皮、猪腿肉、猪肘子、猪蹄、猪头肉、排骨……一一分好。
自家留下些好肉。
剩下的猪蹄煮成蹄花汤。
猪头肉卤了。
里脊炸成小酥肉。
猪板油熬成猪油。
后腿肉炒成肉片。
五花做成红烧肉。
猪肘子炖了。
……
大骨熬成汤。
猪血下水等物煮成一锅大杂烩。
葛夫郎过来帮忙,一边帮忙那是一边忍不住咽口水。
他就见季榕夏拿着几个竹筒,放上这个,放上那个,瞧着也没什么稀奇的地方,但这菜炒出来就香得不得了。
“这头一天就做这么好的饭菜,若是人家吃完了一抹嘴不来干活了怎么办?”
刘大郎帮忙揉面做馒头,听到他娘这话就笑了:“谷秀才和夏哥儿可跟我说了,这杀猪菜,动土吃一回,庄子建好了再吃一回,我这第一顿还没吃上呢,我现在就想第二顿了,娘你说说我能一抹嘴就走吗?”
还一抹嘴跑了,不天天想着第二顿就不错了。
嘿,他算是想明白了,夏哥儿和谷秀才这是在驴子前头钓萝卜呢。
不过人家夏哥儿和谷秀才可实诚多了,好歹是让大伙先吃一顿,然后再把萝卜钓起来。
有那些黑心的,只想着驴干活,哪能会真给驴吃萝卜?!
关鸿池是做面食的好手,跟着刘大郎一块分到了揉面的活,这点活对于成日做面条的他来说,那就跟玩似的。
此时他就满面轻松地说:“要不是面铺太忙,我都想去帮着干活,刚我听夏哥儿说,往后他有空了还去山上送糖水呢。”
“还送糖水呢?”刁开鹏不会做饭,只能帮着去劈柴烧火,闻言凑过来说,“我都想去了,可惜了手头买卖多。”
如今香胰子卖得好,他顺便打通了些人脉,杂货铺的生意比他不在家时好了不知道多少。
“你又不会种地。”刘大郎打趣道,“去了,可别伤了自个。”
刁开鹏不服:“我不会种地,我还不会搬石头吗?走南闯北我力气大着呢,可别门缝里看人把人给看窄了!再说了你不也没种过地吗?”
被分去摘菜洗菜的刁秋芸听得直笑,她哥是怎么将话说得如此理直气壮的?
刘大郎嘿嘿一笑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关鸿池和刁开鹏:“看来咱们三个去了,都得去搬石头。”
“别说什么你们三个啊,我才不跟你们三个呢,我会种地啊,我爹娘没买铺子时还是种地的,这不是为了买铺子,把地都给卖了。我三四岁时就跟着爹娘下地了,如今还没忘呢。”关鸿池仰起头,颇为骄傲地说。
姚田兰听了笑得直不起腰:“哈哈哈,你们三个,拢共就只能凑出一个能种地的,可别说了,你们有嘴说,我都不敢听。”
“滋啦啦,滋啦啦。”
只见季榕夏将裹了面糊的肉放入油锅中。
发出稀碎的声响。
那霸道的炸肉香味一下子就飘了出来。
没过一会,姚田兰就皱着眉略有些不确定地问葛老夫郎:“我刚是不是听到虎子的哭声了?”
葛老夫郎侧耳仔细一听还真是,他笑呵呵地说:“就是他,那动静我可不会听错,这娃娃估计是馋得,这香味飘得老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