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辣夫郎的小饭馆(116)
这要是养死了,那辣椒酱作坊可不就没了!!!
季榕夏笑着说:“那爹娘,你们快吃这个酥山吧,有点化了,冰可精贵着呢。”
姚田兰一听也顾不上恍惚了,先拿起勺子舀了一勺子酥山。
甜蜜蜜的糖浆,奶香味十足的酥油,底下还有冰冰凉凉的冰沙。
暑热的时候吃最好了,就跟能从嘴里凉快到全身一般。
“这冰贵还真没错,是好吃啊,吃了都不热了。”姚田兰心里的焦躁都少了不少,她又喝了一口奶糖水,真是甜滋滋的,还有奶香味,膻味却没多少。
她从来没觉得羊奶这么好喝过!
谷春财没说话但他一连吃了好几勺酥山呢。
季榕夏心说爹娘喜欢的话,他可以再做,不如冬日挖个地窖弄些冰?
这样也能遮掩他经常有冰用的问题。
这么想着自己的手突然就被谷堂衿抓住了。
“想什么呢?”谷堂衿问,看夏哥儿刚才的模样也不像是在跟小师傅说话,更像是在想鬼点子。
季榕夏笑说:“想着挖地窖,冬日藏点冰呢,夏日能做些甜食还不怕东西放坏了,就是有些贵了,要是爹娘今年帮咱们挣到银钱,咱们今年冬日就挖冰窖!爹娘,明年咱们能不能常常吃上冰,就看你们的了。”
谷春财闻言脊背都不由得挺直了几分,他心说,对啊要真能挣到钱,不就能反过来贴补食肆这边了!
“我跟你们娘肯定尽心。要是以后忙起来了,还能找亲家公他们来帮忙。”谷春财说。
姚田兰心说八字没一撇,说你胖你还喘上了,想得是越来越远了。
不过她心里听得也是美滋滋。
两人心里都有点怕堂衿和夏哥儿往后用不着他们,怕被孩子嫌弃,这会子倒是更有奔头了。
好歹也得挣个冰窖回来不是?
谷堂衿见爹娘明显高兴多了,赞赏地看向季榕夏。
季榕夏大大方方地任谷堂衿瞧,他撑着下巴,笑盈盈轻轻拿脚踢了踢谷堂衿的脚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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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晋城,管府。
邬宝全没想到先来到管府的竟然是苏寒围。
他起身相迎。
苏寒围朝他行礼后道:“这位便是邬县令吧?”
邬宝全很是恭敬地说:“正是在下。”
虽说苏寒围没有功名,但该敬着还是要敬着。
苏寒围身穿一身洗得发白的衣裳,头发已经花白,身形颀长神情矍铄。
虽然他论起年纪比管斐白还要小一些,仔细算来同邬宝全也差不多。
但苏寒围身上有一种长者的气息,让人忍不住将其看做个严厉的长辈。
“你手中有谷秀才的信,信我已然看完了,何时动身告知老夫一声就是。”苏寒围的话很是直接,面上也没有什么笑意。
瞧着很是不好亲近。
邬宝全却浑不在意,有本事的人嘛,自然不会都跟管斐白似的随和。
有些怪脾气反而好些,真要是面面俱到,那就令人害怕了。
“苏老不如在此休息几日,我们还需等一等贾秀才,收拾停当便可出发。”管斐白先请两人坐下笑着说道。
苏寒围点点头并不言语。
见状邬宝全继续开口道:“在下原是在北疆寿武县当县令,初来贵宝地,对乐晋府也无甚了解,不知苏老能否提点一二。”
苏寒围闻言没有多问,而是将乐晋府的水文地理、人事经济等等一一细细说来。
邬宝全原本只是想要同苏寒围搭话,如今却听得如痴如醉。
谷堂衿果然仗义,这样的人说举荐给自己便举荐给自己了。
“大人,老夫能当你的师爷,但这些年请过老夫的人不少,乐晋府知府也请过老夫,老夫却从未答应过旁人,你请了我,往后怕不会太平。”苏寒围将丑话说在了前头。
旁人都请不到,就邬宝全请得到,认识苏寒围的人,怎会不好奇?怎会不多加留意?
谷堂衿做事仔细,且他就是个瘸腿的小秀才,旁人不知内情不会在意他,对邬县令来说就不同了。
“求之不得,若是能在上官面前展露名号,岂不是好事?”邬宝全哈哈一笑说道。
他既然已经改了主意,那就不畏惧这些!
苏寒围闻言终于露出了个笑来:“那老夫便放心了。”
达成默契,几人谈天说地时便更加融洽了。
贾前是傍晚才到的。
“失礼了,小生去捕鱼,未能早早赶来,还请见谅。”
贾前有几分风尘仆仆,他长得五大三粗,被晒得皮肤黝黑,瞧着不像是个读书人。
邬宝全却热络地说道:“贾秀才快坐,正好我们聊到了清赤县的水利,不知你有何看法。”
贾前闻言稍稍放松了些,若是问这些,他就有话说了。
“清赤县水土最大的难题,便是土质细腻太过容易冲刷入河水,下流淤泥淤积,行洪不畅。而清赤县多雨水,汛期长,因而清赤县下游时常有洪灾。清赤县好就好在位于清赤河上游,乐晋府城则在清赤县的下游,当年建造此城乃是因为此处地形平坦,良田众多,府城为能治洪,大兴土木,前朝便建有水库蓄水泄洪,本朝也已重修过两次水库,因而清赤县水利条件称得上一句好。”
苏寒围闻言连连点头。
“好啊,贾秀才,你同咱们苏老说的相差无几。”邬宝全拍手称快。
谷堂衿年纪轻轻到底是怎么认识这些人的?
真真是奇了!
说起谷秀才,邬宝全就想起谷家食肆来了。
夏哥儿的手艺真是好啊。
等回去他的大吃一顿,外头的饭菜果然没有夏哥儿做得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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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赤县,无曲巷。
劲瘦的男子生拉硬拽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女进了食肆。
“哥,你别扯我手啊,你真是的,听风就是雨,我就说想尝尝而已,没说真要吃啊,再说了这个时候食肆都要没菜了!”
“不来看看怎么知道还有没有菜?再说了,想吃就吃,你哥我有银钱。”男子爽朗地说。
“没菜了,要吃等明日吧。”谷堂衿快速汇拢着今日的账目,隐隐听到有人说话,他没抬头直接回了一句。
“堂衿你就不能通融通融啊?我拿北疆的织布同你换怎么样?”刁开鹏见人三分笑。
刁秋芸踩了刁开鹏一脚:“哥,你别让谷大哥难做!”
谷堂衿闻言缓缓抬起头,正巧见多年未见的刁开鹏拉着刁秋芸站在他面前。
谷堂衿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那是猎人看见猎物的光。
这可是他们夏哥儿小师傅充能的希望啊。
还没等他们找他,他竟是自投罗网了?
刁开鹏见谷堂衿瞅他,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糙了不知道多少的脸说:“堂衿,这才两年多不见,你不会是不认得我了吧?”
谷堂衿笑道:“怎么会不认识?不过食肆里的菜确实没了。”
“哥,我都跟你说了,你这个时候来,早就没菜了。”刁秋芸不好意思得脸都红透了。
谷堂衿无比亲切地说道:“不过我们家还没吃晚食,要是不嫌弃,刁兄和小芸留下来吃些饭菜吧,我们正好叙叙旧。”
今日他们晌午没吃好,夏哥儿就让他记账留下了好多菜,准备晚上吃顿好的。
刁开鹏心说,几年不见谷秀才怎么这般随和了?
见到自己还想请自己吃饭?
以前对他虽说也是温文有礼,但绝对没这般亲近。
刁开鹏这个人精,突然有点警惕。
“好啊。”刁开鹏应道。
虽说警惕,但是该吃还是要吃的,而且他想要看看谷堂衿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刁秋芸的脑袋都要低到胸口了。
怎么就要去蹭饭了呢?!
谷堂衿可不会让他们俩给跑了,他故意说道:“刁兄你捡的那些小石头,我夫郎觉得很是漂亮,我正想要谢谢你呢,今个你可得好好尝尝夏哥儿的手艺。夏哥儿的厨艺不比外头大酒楼里面的年轻小师傅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