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恶狼养花指南(73)
“我本就不是王后……”时绫撇撇嘴小声嘀咕了一句,见齐渊仍是那副战战兢兢的模样,干脆说:“那我命令你,不准再叫我王后。”
齐渊面露难色地抬起头,支吾道:“若是被王上知道了……”
时绫却不以为然:“如今那条鱼又不在,怎会知道?”
“可……”齐渊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时绫的指尖轻轻勾住袖口,不由得就被拉去了床边坐下。
见时绫的微红的指尖还在他袖子上挂着,齐渊整个人都有些僵硬,一动不敢动。
“他不在的时候,你就唤我名字,也不要再自称属下了,可以吗?”时绫声音软糯,语气中带着商量,期待地看向身材虽高大,却扭捏拘谨的男人。
齐渊低着头,眼睛始终盯着时绫那白璧无瑕的手,喉结微微滚动,声音沙哑,道:“这,这恐于规矩不合,还望王后斟酌。”
见他仍在犹豫,时绫干脆凑近了些,眨了眨眼睛歪头想要看他的神情,道:“为何?我可是将你和喻珩视作好友了。”
“好友?”齐渊完全没料到时绫竟会这么说,刹那间,一股从未有过的情绪涌上他的心头。他只觉头脑发热,头一回未过脑子便脱口而出说道:“我,我能叫你绫绫吗?”
话一出口,他才恍然回过神,心脏砰砰乱跳,暗暗懊恼自己的莽撞,却又隐隐期待时绫的回应。
“可以呀。”时绫笑道,毫不犹豫应了下来。
齐渊看着他笑得眉眼弯弯的模样,心里莫名软得一塌糊涂,嘴角也跟着微扬,发觉后又赶忙低下头,结巴道:“那……王上不在时,我便这样唤你。”
说完,或许是为了掩饰面上控制不住的欣喜,他用帕子轻轻盖住了时绫晶亮的眼睛,强行分出心思为时绫仔细擦洗。
时绫主动贴近了些,微仰着头乖巧地闭上眼睛,感受着脸上裹挟着热意的帕子,鼻尖被热气熏得有点痒,睫毛轻轻颤动。
过了一会,他突然拉住齐渊的衣袖,问道:“他今日回来吗?”
齐渊身形一抖,当然知道时绫口中的“他”是谁,脊背发凉,手上的力道不自觉加重了几分。
“唔……”时绫呜咽一声。
“绫绫!”齐渊瞳孔猛缩,手一松,帕子掉在了腿上,他来不及去管,赶忙捧着时绫的脸仔细查看。
莹白如玉的脸上多了一个十分显眼的红印,看得他心揪在一起,呼吸乱作一团,自责地说:“是我蠢笨,我去拿药膏。”
其实一点痛意都无,他只是被小小吓到了而已,闻言一把拉住齐渊的衣襟,见男人脸上满是慌乱,解释道:“不用那么紧张,不疼的。”
“都怪我鲁莽。”齐渊说着又小心捧起他的脸,又是吹又是揉,直到那块红印彻底消散才松了口气。
然而时绫还牢牢记着自己方才问的话,于是又重复了一遍:“齐渊,你不是说那条鱼今日就回来吗?”
“王上,王上他……”齐渊一时有些语塞,不敢直视那双亮晶晶充满期盼的眼睛,但也只能按照吩咐硬着头皮说道:“王上这几日还回不来。”
时绫像是早有预料,脑袋耷拉下来,嘴角也垂了下去,手指揪着衣袍,声音闷闷的:“哦,这样啊。”
无助的样子看得齐渊心如刀绞,难受得不行,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试探着伸出手拍拍时绫的背。
“喻珩呢?”时绫又问道。
齐渊下意识往门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即回他:“王……咳,喻珩去守宫门了。”
时绫听得直皱眉,不解道:“喻珩不是说他是守寝殿门的吗?为何又去守宫门了?”
“他……”齐渊额角隐隐冒出一层冷汗,正想着该如何圆过去,身旁的时绫却突然眯起眼,怀疑地看着他,说:“是不是你又欺负他了?”
齐渊头发都快要炸起来了,一个劲儿地摆手:“没有没有,现在整个鲛王宫都知道有王后在护着他,谁还敢欺负他啊。”
“那这是谁给他安排的苦差事?”时绫显然不太信,眼睛一眨不眨地盯在他脸上。
齐渊心里强撑着一口气,面不改色道;“这是王上的安排,属……我也只是奉命行事。”
一听又是王上,时绫更不满了,“那条鱼如今不在王宫,却还想着给手下使坏!”
本以为时绫会像之前那样说两句就消停了,结果他一个走神,时绫不知何时竟下了床,正欲开门。
齐渊顿时慌了神,门外虾兵蟹将正在忙着什么他比谁都清楚,三两步跨过去伸手拦住时绫,道:“绫绫,寝殿外寒冷刺骨,你身子受不住的,宫门又多又杂,就算去了也不一定能见着他。”
不过他这劝阻的一番话却让时绫更心急了,“他昨日都咳嗽了,既然殿外那么冷,更要带他回来!”
看着时绫倔强的小脸和坚定的语气,齐渊苦不堪言。
若是让王上知道今日时绫从寝殿跑了出去,被扔出王宫外喂鱼的就是他了。
“我、我去派人找他回来见你好不好?”齐渊骨节分明的大手紧紧抠着门沿,生怕时绫又一回趁他不注意真把门给打开了。
时绫思索片刻,在齐渊恳求的眼神下,毅然决然地摇了摇头,“不用那么麻烦,我自己……诶?”
他话都没说完,齐渊便不容抗拒地将他抱回了床上。
就在此时,熟悉的声音响起:“绫绫是要去找我吗?”
床上的二人同时一愣,转头看去,只见喻珩已然靠在镶满珍珠的门上,手中还提着一个食盒,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喻珩的视线缓缓落在齐渊依旧握着时绫腰侧的手上,眸色一暗,眼神如刀刃般刺了过去。
齐渊赶忙缩回了手,毕恭毕敬站去一旁。
时绫眼睛一亮,立刻从床上跳了下来,走到喻珩面前,说:“齐渊说你去守宫门了,你怎么回来的啊?”
喻珩笑了笑,抬起手,食盒便被齐渊接了过去,“宫门有人接替我,而且我太想你了,去的时候想你,守的时候也想你,回来的路上也想。”说完,扫了眼时绫踩在地上的脚,握着他的细腰往上一提,便将他抱了起来。
时绫听着喻珩的话,心中没什么波澜,只觉是友人之间的思念,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
“那条鱼若是再指使你干这些苦差事,你不要听他的了。”时绫被喻珩抱到了床上坐下,严肃道。
喻珩挑了挑眉,顺从地点头,刮了一下那小巧挺翘的鼻子,说道::“好,我以后只听绫绫的。”说完,他朝一旁伸手,齐渊立马又把食盒递了回来。
食盒打开后,里面赫然是几样精致的小炒和热气腾腾的白饭。
时绫望着不远处桌子上摆放整齐的饭菜,提醒道:“齐渊已经……”
喻珩瞥了一眼站得笔直齐渊,语气淡淡打断:“他做的难吃,以后不要吃了。”
齐渊:“……”
“来,张嘴。”喻珩舀了一勺饭菜递到时绫嘴边。
时绫刚想反驳说自己可以吃,殿门蓦地被敲响了。随即,外面传来一道颤颤巍巍的声音:“喻……喻、喻珩,齐大人,有要事相告。”
齐渊脸色骤然阴沉下来,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时绫,冷声道:“知道了。”
喻珩收回勺子,捏了捏时绫的脸,说:“绫绫先自己吃,我很快回来。”
“我可以自己吃,不用喂的。”时绫摇摇头,就在喻珩起身抬步欲走时,他又拉住男人宽大的衣袖,担忧道:“他们若是欺负你,定要告诉我。”
喻珩回过身,笑着揉了揉他的发顶,声音温柔:“好。”
然而,喻珩和齐渊前脚刚出去,时绫后脚就悄悄跟到到了门边,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他能看出喻珩性子很好,被欺负了不一定会说,所以心里还是放心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