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恶狼养花指南(132)
潇澈当即摆出一副委屈至极的表情,狭长的眼中盈满无辜:“裴小兄弟是不是记错人了?”他捂住心口,“我这般温文尔雅之人,怎会做出如此粗鄙之事?”
潇澈垂眸瞥了眼抵在自己喉间的剑锋,笑了笑,道:“我今日可是规规矩矩登门,裴小兄弟这般待客之道,未免太过粗鲁。”他抬眼看向裴逸风身后,“小时可不会喜欢你这样动不动就拔剑相向的劣犬。”
听了潇澈的话,裴逸风手一顿,鬼使神差地回头,结果正对上时绫惊恐的目光。
小花精脸色煞白,身子轻轻颤抖,手紧紧攥着他的衣衫。
裴逸风迟疑了一瞬,不过仍没放下剑,“你少在这挑拨离间!”
潇澈不慌不忙地用扇子轻轻将剑刃从喉前拨开,“有话好好说,裴小兄弟怎还和以前一样鲁莽冲动,温柔一些才讨人喜欢。”
裴逸风嘴角抽了抽,咬牙切齿道:“少废话,你到底要干什么?”
“不是说了么?”潇澈慢条斯理地整了整衣袖,“一来是看看我家小时有没有受欺负……”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二来嘛,想带他回去小住几日。”
裴逸风和时绫皆是一愣,时绫从裴逸风身后探出脑袋,满脸困惑:“为什么啊?”
潇澈笑意更深:“自然是因为太想小时了。”
“休想!”裴逸风将剑再次指向潇澈,“你以为玄宗山是什么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
潇澈不以为然地摇着扇子:“这话说的,好像小时是你们玄宗山的囚犯似的。”他看着时绫,温声询问,“小时难道不想我吗?”
时绫为难地看着潇澈,道:“想,但我现在是仙尊的弟子,怕是不能随便离开……”
裴逸风冷笑一声,“听到没有?识相点,赶紧滚!”
潇澈无视裴逸风的话,可怜兮兮地对时绫卖惨:“小时,我一人住在那宅院里,整日孤苦伶仃,那两只灵兽只会傻看着我,不会说话,当真是孤寂得很,你真的不能陪我几日吗?”
时绫想到潇澈坐落在深山老林中的宅院,不免有些同情,“那、那得问问仙尊,没有仙尊的应允……”
话未说完,潇澈突然捂住心口,身形晃了晃。
“潇澈!”时绫慌了神,“你怎么了?”
潇澈神情痛苦地闭了闭眼,朝时绫露出一个安抚的笑:“无妨,就是心口疼。”说着又倒吸一口气,“自打见不到小时,我就很是思念……”
“思念成疾,心口日日都像刀绞一般疼。”他委屈紧盯着时绫,“小时能不能给我揉揉?”
时绫很是愧疚,他能从凡间回来,其中就有潇澈的功劳。之前被喻珩关在鲛海,潇澈和云尘不顾一切来救他,又将他亲自送到玄宗山脚下。他对潇澈心怀感激,闻言没有犹豫,抬脚便要过去。
“站住!”裴逸风凶巴巴地扣住他的手腕,“你既然认识他难道还不清楚他什么德行?这种鬼话你也信?”他怒瞪着潇澈,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潇澈你恶不恶心?装够了就赶紧滚!”
潇澈非但不走,还向前一步,苦苦哀求道:“裴小兄弟也看到了,小时很担心我,就不要拆散我们这对有情人了。”
裴逸风鼻子都气歪了,终于忍无可忍:“既然你给脸不要,那就休怪我不留情面!”他紧握手中的剑柄,朝面前的男人挥去。
潇澈眉梢轻挑,身形微微一侧,凌厉的剑尖堪堪擦着他衣领划过,连线丝都没挑断一根。
见状,裴逸风反应极快地手腕一翻,再度挥出一剑。闪着寒光的剑刃划出刺目的银弧,潇澈广袖翻飞,后退半步又一次轻巧躲开了。
“他就教了你这些?”潇澈折扇“唰”地展开,一边游刃有余地闪躲,一边还有闲心调侃:“怎么连我一片衣角都碰不到?”
在时绫面前被嘲讽,裴逸风怒火中烧,剑势愈发凶狠。
他猛地突刺过去,剑尖直取潇澈喉咙,却被对方一个后仰轻松躲过,紧接着横剑一扫,潇澈却已腾空而起,脚尖在他剑身上轻轻一点,借力跃上一旁的粗树。
“裴小兄弟。”潇澈站在颤动的树干上轻摇扇子笑,“这剑法还得练啊,不如你拜我为师,我定教得比他好。”
欠揍的模样和语气快把裴逸风气死过去,他起势运气,掌心凝出一个巨大的水球。他猛地将水球掷向树上的潇澈,水球在半空中倏地分裂成数百把锋利的水刃。
潇澈丝毫没有闪避的意思,抬袖一挡,水刃竟全数绕开了他,将他身后的树干劈得木屑纷飞。
裴逸风眼睛瞪大,难以置信地看着地上乱七八糟的叶子和散了一地的木段。
潇澈漫不经心地甩了甩衣袖,“行了,小打小闹也没什么意思。”
他扇子一挥,一道青光闪出。
裴逸风急忙侧身闪避,可那青光突然一分为二,他瞳孔骤缩,仓促间举剑格挡,只听“铮”的一声脆响,长剑竟被青光轻易斩断。断刃尚未落地,青光已化作锁链将他牢牢捆住。
裴逸风重重摔在地上,挣扎着想要出声朝时绫喊些什么,喉间忽地一紧,半个字都说不出。
就在此时,原站在树梢的潇澈眨眼间像个鬼魂似的出现在时绫身后。
时绫还在发愣,只觉后颈被轻轻一点,眼前顿时一黑,身子软软向后倒去,正好落入潇澈早已张开的怀抱。
潇澈抱着昏睡的时绫,心情极好地低头在时绫颈窝蹭了蹭,朝动弹不得的裴逸风露出一抹邪笑。
“告诉你们仙尊,小时我就带走了。”
第96章
时绫缓缓睁开眼, 入目便是雕着繁复花纹的房梁,梁上还挂着几盏琉璃灯。他艰难地转过头,屋内陈设和他灵界的小屋还有玄宗山的厢房比起来相当奢华了。
地上铺了张绣着繁花盛开图纹的薄毯, 正中摆放的桌子通体莹白,似是白玉雕琢而成,边角圆润有光泽。屋内还摆放着各种他看不懂的东西,每样无一例外都是金光闪闪的。
时绫试着动了动身子,身下的被褥冰凉顺滑, 被面同样用金线织了花纹。
他想起身,却发现浑身软绵绵使不上力,头更是晕得厉害,就在这时,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醒了?”潇澈斜倚在门框上,手里端着个青玉碗, 还升腾着热气。
男人今日换了身湖青色长衫, 腰间挂着那把玉扇, 随着步伐叮咚作响, 瞧着比平日多了几分矜贵气度。
见时绫睁着圆溜溜的眼睛望过来, 他唇角勾起一抹惯常的轻佻笑意:“我这卧房可还入得了小时的眼?”而后他轻轻关上门,朝着床上的花精走去。
看见潇澈的一瞬,本还晕晕乎乎的时绫当即全想起来了。那时裴逸风说着说着便和潇澈打了起来, 其实是裴逸风单方去打潇澈, 最后没打过, 反被捆住了身子, 后来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如今看到这陌生的厢房,他没成想潇澈竟还是把他带走了。
“潇澈,你快把我放了, 师兄们找不到我会担心的。”时绫看着站在床边的男人,无奈至极。
潇澈在床沿坐下,一手端碗一手捏勺搅动着碗中的热粥,笑道:“我又没有把小时绑起来,何来‘放’这一说?小时想走的话我不会阻拦的。”
闻言,时绫咬牙撑起身子,胳膊抖得厉害,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勉强靠着床栏坐稳,然而,还没等他要抬腿下床,本就无力的身子仿佛被抽去了筋骨,又软绵了几分。
时绫心中一阵慌乱,下意识瞥向悠哉坐在他身旁的潇澈,虚弱的声音里带着质问:“是不是你做的?”
潇澈手上动作一顿,随后好笑地转过头来,无辜地冲时绫眨了眨眼,反问:“我做什么了?”
见他这副茫然无辜的模样,时绫有些没了底气,但身子的不对劲让他忍不住再次发问,焦急道:“我一点力气都使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