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天师也是法医(206)
当感觉到最后一魄的靠近,高山上浮现出淡淡的金色纹路,像是夜空中逐次亮起的星辰,三魂七魄同时震颤,连带整条裂缝都发出共腔哀鸣。
耳边的哀鸣声越来越大,越来越让人难以忍受。柳安木死死咬着牙关,驱动自己的元魂尝试去触碰另一边的江河图腾。这是当年镇守东方阴门的“方国师”留下的印记,当他的元魂碰到江河图腾的一瞬间,一道清晰而干涩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走!……快走!……”
滂沱的冲击力从江海图腾上爆发出来,刹那间就将柳安木来的意识弹出数丈。周围的混沌之气如潮水般褪去,他的意识坠入深海又不断上浮,好像一切都在倒流。
与此同时,坐在梨花木太师椅上的青年陡然睁开眼睛,额头不知何时已被冷汗浸湿。
黄勍捧起面前的茶盏,笑容很淡,有几分落寞的味道:“看来你也见到他了……国师是第一位得到‘天谕’之人,可惜他知道的太晚,无法再抽身将这个消息传递给我们。所以他一直在等一个机会,等一个我们去见他的机会。当他把一切的真相都告诉我,我便借助他的力量借假死脱身,藏身于芸芸众生之间,静静等待着机会。只要我不死,天道的分身就不会再降世,等到洪荒石断裂塌陷,我便可取帝君而代之。”
“等到那时,天地重塑,世间法则方可重新开始运转……”
第169章
柳安木把自己锁在房间里整整三天。
这三天里发生了不少事情, 第一件事是‘XX中学校园霸凌致一人死亡,霸凌者父亲为当地一高官’的标题很快冲上了各大平台的热搜。无数吃瓜网友涌入热搜帖,洋洋洒洒几万字的新闻报道不仅图文并茂, 再配合上帖主行云流水、极具煽动力的讲述,很快就在网络上掀起了一股不小的舆论风波。
[这些霸凌者永远不配得到原谅。小编好样的,走在热点前线, 用自己的声音为不公者发声]
[学校和老师一个都别想跑!听说这孩子的班主任前段时间意外去世了,大快人心, 天道好轮回!]
[施暴者就是施暴者,无关年龄,无关性别, 不要放过任何一个坏人@B市公安]
[你们都没抓到重点啊!重点难道不是霸凌者的父亲是当地一高官吗?这就是妥妥的仗势欺人啊!而且这孩子的母亲在为他伸张正义中途‘意外’车祸身亡, 司机怎么看都是被抓出来顶包的!还有当初跟踪报道这个案子的女记者, 人已经失踪几个月了都没找到, 仔细想想这简直就是细思极恐, 令人发指!建议有关部门立刻严查!@B市公安]
[六个月前发生的事情,今天才看到……所以坏人真的会遭报应吗?有权能使鬼推磨的年代!@B市公安]
[严查这个霸凌者的父亲侯某厅长,他绝对不干净!还有失踪的女记者肯定也和这个厅长脱不开干系!]
……
网上的讨论热火朝天,有关部门很快也出面做出了回应:接受广大人民群众监督,立刻针对此事成立专案组,并对涉案成员侯*国同志做停职检查处理。
随着吃瓜群众的进一步深挖,这位侯某厅长近年来的所谓‘政绩’也被网友扒了出来, 原来早在几年前,这位侯某厅长就因为指使强拆被控诉过,不过那时的舆论被一压再压,相关帖子也在网络上快速删除,并未在网上掀起什么水花。直到如今东窗事发, 这位侯某厅长的以前的种种罪行才昭然若揭。
同一时间又有一名老师手持身份证,实名举报XX中学王校长在学校评定职称环节收受贿赂,屡次弄虚作假,同时以职称评定为要挟,多次威逼骚扰年轻女性教师……
次日,国华日报的总监也在‘XX中学校园霸凌致一人死亡’事件大火后,在自己的社交平台上公开放出了一段电话录音,录音里正是‘侯某厅长’的声音,这段只有三分钟的电话录音,每个字都充斥着威胁的意味……
随着越来越多的证据出现,那些被粉饰太平的腌臜事,终于像是拔出萝卜被带出来的泥土,被一桩一件摆到了大众的面前,底层人民的无奈与艰辛被推到大众视野前。一时之间群情激愤,无数网友在网络上喊话高层部门,‘侯*国’案的热度连续数日居高不下,很快就得到了上层的高度重视。
如今的‘侯某厅长’早已成为‘人血馒头’的代言词,连带着霸凌案发生的B市XX中学校长王某,还有已经身亡的班主任王婧都一遍又一遍被网友脱出来唾骂。随着‘侯某厅长’的家庭地址被网友扒出,公安机关不得已调配大量警力,日夜在侯厅长家楼下值守,等待进一步的调查结果公布。
柳安木整个人缩在沙发的薄被里,懒洋洋伸出一只手在沙发扶手上的收音机上拍了两下。收音机在一阵电流声后,终于恢复了工作:“截止到今天上午十点,‘侯*国’案的调查已经有了突破性进展,国华日报遇害女记者关小春的遗体已从数千公里外运回,关小春的父母正在前往辨认尸体。网传关小春是因调查XX中学霸凌案被侯某国买凶杀人,真相到底如何,本台记者将持续为您追踪……”
柳安木收回手,轻轻嗤了一声,裹在薄被里翻了个身。
和‘侯*国’案几乎同时发生的第二件事是丁玉菲案中涉及的那位在逃嫌犯终于被抓捕归案,据王远所说这人反侦察意识非常强,即使警方准备好了完全之策,也险些让这人跳窗逃脱,不过好在最后关头刘鹏当机立断冲上去给人摁住了。
听说此人被捕后,不仅不知悔改,而且还在抓捕现场痛骂警方不讲武德,并且多次尝试逃跑,最终‘如愿以偿’被安上了个‘拒捕’的帽子。
当这个嫌疑犯被押送回警局时,程名还特意拨通了柳安木的视频,颠颠跑过去看了一眼,美名其曰:“好歹你也叫了那么久‘老公’,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就不好奇‘嫂子’到底长成什么熊样吗?”
柳安木隔着视频通话,遥遥给他竖了根中指:“少恶心老子,滚蛋!”不等程名再说什么,他手指一滑,利落地挂断和程名的视频电话。
这三天里柳安木离开这沙发的次数屈指可数,微信步数一连三天垫底朋友圈,就连刘鹏这位公务繁忙的副队长都破天荒打了个电话过来慰问。只是还没等柳安木满嘴跑火车,对面听了两句他中气十足的声音,下一秒就毫不拖泥带水地挂断了电话,只留下一句:“病好了就抓紧时间归队,队里都快忙疯了,就你小子一个人在偷懒!”
柳安木:“……”
在床上躺尸的柳安木决定痛定思痛,深呼吸了一口气——给自己翻个身。
身体刚动了一下,他就脸色一变,倒吸了一口凉气,额头上的青筋砰砰直跳。
——干!躺太久,腿抽筋了。
快速点了两个穴道,他手法娴熟地给自己按摩。就在此时,门外突然响起两声清脆的敲门声。
随即一道软糯糯的声音小小从门外传来:“小、小爸爸……开、开开门,我给你、给你送吃的来、来了,今天有、有你喜欢吃的蟹黄粥……”
——蟹黄粥?
沙发上的茧蛹停顿了一下,随即慢吞吞爬起来,裹着薄被,光着脚走到门边。
打开门,门外站着的团子仰头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那团子还没他腿高,因为长期营养不良,小草显得比同年人更加瘦小,好像托个盘子都十分费劲,哪怕这段时间好不容易长了点肉,但小孩看上去还是像根可怜的小草。
柳安木动了动鼻子,香气一个劲往他鼻子里钻。他的视线若有若无地看向庭院中央的千年柏树,阳光划过树梢针叶,在地面上投下一片细碎的金色光斑:“蟹黄粥?”
柳小草用力点了点头,献宝似的把手里的托盘高高举起来:“大爸爸…大爸爸一早带、带我出去、去买的,他还说、说你只吃‘状元阁’的,我、我们去买粥,好多好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