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湿男鬼追妻实录(108)
“在楼上开个房间让小酌休息, 再叫医生过来给他看看, 饭先不用吃了, 我和你爸叫他们调监控出来看一下究竟是怎么回事。”段母率先下了决定。
段驰没有意见,只是他道:“监控你们都别看, 我来看就好了。”
段母一怔, 明白过来段驰是不想要让其他人看见谢春酌狼狈的模样,况且退一万步来说, 若是谢春酌真是被人欺辱了,那么那副模样恐怕也不能随意被人看见。
“妈妈明白。”段母颔首,“你好好照顾小酌。”
话罢,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往段驰怀中紧紧抱着的人身上看去。
瘦削的身体, 松散的衬衫领口被解开几个扣子,下摆塞进裤腰的衣角也被拉扯出来, 却因此更能看清那细得能一把掐住的腰。
雪白的皮肤上泛着淡淡的红,从锁骨处蔓延到下颌,其他的段母看不见,但即使看不见,也该知道这人该有多么地诱人。
就像是长在悬崖上的一株花, 美丽又危险。
段母没有再多看,因为她的儿子蹙眉朝她看来一眼,隐隐有些不太高兴的模样。
真是多看一眼都不行。
段母退后一步,与丈夫站在一起,看着儿子对着他们点点头,抱着人离开。
酒店经理紧随其上给他开门。
不殷勤小心也不行,毕竟这家酒店都是段家的。
段驰一路冷脸,直到进了酒店房间,门关上后,把怀里的人放下,神情才略微松动,但在助理把监控送来,他看完监控,脸色就沉了下来。
——没有人。
监控里面,空无一人。
甚至连谢春酌都不在其中。
助理在旁边惴惴不安,看着段驰越来越冷的脸,心下奇怪,不知道监控里的画面怎么戳到了上司的心。
不过很快,他就猝然低下头,不敢继续看过去,因为段驰寒声道:“把今天酒店所有的监控都调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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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春酌在针刺般的疼痛中醒来。
他醒来后发现这并不是自己的错觉,而是因为确实有医生正在给他输液。
“谢先生,你醒了?”医生说了句废话之后,解释自己的行为,“你发烧了。”
谢春酌闻言,才惊觉自己浑身上下酸软无力,又困又累。
不过这热意没有让他感到十分痛苦,反而略略安心。
经历了电梯的那一遭,相反的感受才能让他觉得自己还在活着。
医生给他扎好针,便听到了门打开的声音,扭头见段驰进来,便喊了声段总,随后离开。
谢春酌半坐起身,看着段驰走向自己。
段驰跟他解释了一句:“郝医生是我们家的家庭医生,你要是有什么不舒服也可以直接喊他。”
说完,段驰走到床边,伸手抚摸他的额头,见他还有些发热,面上就带了几分忧色。
“最近你总是生病,我请个擅长药膳的师傅回家给你煮饭,调理一下吧,或者我去学学。”
谢春酌听着这些关怀备至的话,见段驰絮絮叨叨,事无巨细的样子,竟觉得面前的人神情与傅隐年有几分相似,心下一惊,胸口狂跳。
他想起来电梯的事,神情一瞬恍惚。
当段驰要去帮他捂暖手背时,他猛地抽手,线管晃动,砸到挂吊瓶的细架,发出细微的响声。
手背尖锐的疼痛使谢春酌回神。
他抬眸看见段驰的脸色倏忽沉下,但很快,当对方察觉到谢春酌的视线时,立刻换回了原本的模样,反而还自我检讨。
“是我吓着你了。疼吗?要不我把郝医生叫回来给你重新扎。”
谢春酌不想跟段驰讨论这些小事。
他蹙眉观察段驰的脸色,仍不太安心。
酒店落地窗曦光乍现,酒店房间内灯光明亮,照得二人神情分毫毕现,没有遮掩。
当段驰的声音停下时,谢春酌缓缓呼出一口气,心想现在是白日,鬼应当没那么嚣张在青天白日里面现身。
“昨天……是怎么回事?”谢春酌问,“我记得我跟着你一起进了电梯,你牵着我的左手……但很快,你就不见了。”
谢春酌确定在电梯里面,站在他左边的人不是段驰,至少不是人。
段驰怔愣,回神后,淡声道:“我昨天和你一起下车,进了酒店,正要往电梯里面走的时候,接到了我爸妈的电话,我正跟他们说话时,你就进了电梯,电梯门很快就关了。”
“你不是很快就挂断电话了吗?”谢春酌不等他说完,反问。
这跟他记忆有出入。
段驰眼神一暗,“没有挂断。”
谢春酌顿感怪异。
段驰继续说下去:“……之后电梯出了故障,停留在14楼不动,我便找了维修人员打开电梯,大概十五分钟左右,门打开,你一个人蹲在电梯角落里面……”
话到这里就停止了。
段驰沉默地看着谢春酌。
谢春酌发现他在看自己的脖颈处,微微疑惑,想询问时,段驰却避而不谈,莫名其妙道:“没有关系。”
“什么?”谢春酌不明白。
段驰低了低头,再抬头,就仿佛整理好自己的思绪,冲他露出一个爽朗开怀的笑。
“你不想见我爸妈也没有关系啦!反正我们在一起,不用管任何人的意见。如果有人有意见,你就叫他来找我吧。”
段驰眯着眼在笑,谢春酌却感到了冷意。
他没有回话,段驰也不在意,自顾自地给谢春酌掖被子,陪了一会儿便离开了。
谢春酌虽奇怪于他的行为,但转念一想,自己见鬼一事不是更惊人吗?
酒店房间内这会儿只剩下他一人,虽是白日,可还是不太安定,他想了想,在手机里面翻找元浮南的联系方式。
谢春酌想要叫对方找寻几个有名望和本事的道士,最好能将那些色鬼恶鬼通通一网打尽,灰飞烟灭。
可他还没拨出去号码,元浮南就先一步给他打来了电话。
铃声响起的刹那,谢春酌险些把手机扔出去。
接通来电,不等对面说话,谢春酌先劈头盖脸地怒道:“你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了?!”
元浮南似乎愣了一下,“……听说你在酒店出事了,我就给你打个电话问问。”
他回过神,笑着调侃:“怎么?跟段驰吵架了?要来找我私奔?”
谢春酌翻了个白眼,“滚。”
跟相熟的人说话时,谢春酌说话的语气都松快了不少。
他提正事:“你去给我找几个道士,要名门正派有本事的,我要驱鬼。”
元浮南哈地笑了声:“不是吧?你叫我这个金毛蓝眼的混血去找道士,等下人家给我驱了怎么办?”
“除非你是鬼,不然怎么驱得了你。”谢春酌懒得跟他插科打诨,语气严肃,“要尽快。”
他不想自己去找道士,因着事情一传出去,恐怕会引来陈雯夫妇的报复,这两人本就虎视眈眈要为儿子报仇。
同时,虽然傅隐年死无全尸,但要细查,还是能查出几分端倪的,要不是段驰派人打点,恐怕还没那么快了事。
还有……
“你为什么不叫段驰去找?”元浮南问。
谢春酌也想问自己,为什么不叫段驰去找呢?
明明他们才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无论如何,段驰选择了包庇他,就势必会包庇到底,可谢春酌却不想找段驰做这件事。
一是段驰现在越来越贪婪,想要的更多。
他出国一事谁都没有告诉,倘若段驰知道,除非对方跟着他走,否则是绝对不会让他离开的,而段驰也确实有不让他离开的办法。
倘若让段驰知道他找道士这件事,恐怕会觉得他精神受到了伤害,而精神失常,往往带来的含义也有一个:囚禁。
对许多人来说,对精神病人进行禁锢是正常的。
谢春酌现在脱离了谢家,又没有傅隐年庇护,此时段家独大,即使元浮南愿意帮他,他也依旧四面楚歌,一着不慎,恐怕就会落入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