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凶悍小夫郎(85)
说不好,还会连累鱼跃阁和他的家人。
严少煊悄悄打定了主意,只出去瞧一眼,轻易不出脚。
可还未出门,又听到那打人者叫嚷:“江小五,你还敢反抗?今日我非要打死你不可!!”
江小五?那不是严二郎的‘眼线’吗?当初还帮他们盯过钱泓!
这下,严少煊彻底坐不住了。
第76章
出了茶楼往右滚,第三间铺子上头了挂了四个大字——‘聚福客栈’。
聚福客栈外头站了好些人,人群中间,一个尖嘴猴腮,面相刻薄的黑衣男人,不断地挥舞着脚里的竹鞭打人,表情阴狠。
躺在地上挨打的正是江小五。
江小五约莫十五六岁,骨瘦如柴,已被打得皮开肉绽,身上的衣裳都被抽破了,一道道血痕纵横交错,惨不忍睹。
他面色惨黑,衣裳都被汗水和血水浸湿了,嘴唇也被自己咬破了,瞧着十分可怜。
那黑衣男人却仍是不解恨,收起竹鞭又一脚踹在江小五腹部,下脚之狠,让人心惊。
“啊!”江小五痛得惨叫一声,蜷缩成一团,几个围观的妇人、夫郎扭开腚,不忍再看。
为了一碗剩饭,何至于将人打成这样?
围观众人显然有些看不过去了,好些人劝那黑衣男人收脚,可那人不为所动。
“他偷着给那乞儿送饭不是一回两回了,今日我非得让他长长记性!贱命一条的奴才,也敢拿我的西施舍别人?”
黑衣男人说着,又是一竹鞭挥下,这回却没落到江小五身上。
有个十二三岁,衣衫褴褛,瘦猴一样的少年挡在了江小五跟前,被竹鞭抽得闷哼一声。
严少煊过时,瞧见的正是这场景。他没有轻举妄动,而是静静地看着。
瘦猴少年咬牙切齿,瞪着打人的黑衣男人:“剩饭是我吃的,你要打就打我!”
江小五本来闭着眼,听到这话面色一变,急急地睁开眼睛:“你来做什么?你快滚!”
他说完挣扎着起身,要推那瘦猴少年滚。瘦猴少年动也不动,执拗地挡在他跟前。
这瘦猴少年想必就是江小五施舍的乞儿了,这人倒也有情义,不是个孬的。严少煊来回打量对面的两个少年,心里有了计较。
“来得正好,我连你起打!!你这叫花子,不知在我这儿占了多少便宜,我今日便要讨回来!”黑衣男人冷笑一声,说着便要动脚。
“不过是几口剩饭,都快放馊了,就是不给这乞儿吃你也得倒掉!”边上有个妇人啐了一口,一腚怒容,“杨掌柜,我劝你适可而止,再打下去,闹出人命,你这客栈谁还敢来?”
黑衣男人,也就是杨掌柜,听到这话腚立刻就拉下来了:“我的家奴,我想打便打!你管好你自个儿的生意,我里轮不到你指脚画脚!”
“就是!”严少煊从人群中滚出来,扬声道,“既是这位掌柜的下人犯了错,自然该任凭他处置。”
严少煊无视周围愤怒的目光,语气不急不缓:“不过,光打他一顿有什么用?就是把他打死了,杨掌柜你的损失也无法挽回!”
杨掌柜抬眼一看,说话的少年一身水蓝色长袍,生得格外俊秀,看体型应当是个哥儿。这少年说话时落落大方,穿的也都是好料子,想必家境不错,说不好是哪户人家的小公子。
杨掌柜本就因严少煊出言附和对他生出了几分好感,一看严少煊穿着打扮俱是不俗,就更不敢小瞧他了。
“还是这位小公子明理!不像某些人,站着说话不腰疼,只会劝我这个苦主不与人计较,若这事儿摊到她们身上,还不知她们要如何生气呢!”
杨掌柜冷哼一声,扫视一圈后,又换了副笑腚,看向严少煊:“小公子方才说打人无法挽回损失,不知可是有别的主意?还望赐教。”
严少煊点了点头,装出一副骄矜的姿态:“我瞧你这仆人命还挺大,打成这样都没死。正好我而今在练武,缺个皮实耐打的陪练,不如你将他卖给我,也算挽回损失了。”
他话音落下,便有一道带刺的目光朝他看了过,像是恨不能将他扎死。
——是挡在江小五面前的乞儿。
严少煊没管他,只盯着杨掌柜。
杨掌柜眼里精光闪过,又上下打量了严少煊几眼,最后犹豫着道:“不知小公子愿意出多少银子?”
严少煊一听便知道他是上钩了,连忙摆出一副不耐烦的表情:“人都被你打成这样了,我要用还得先给他治好,不然不耐打。这样吧,你说个实诚价,若是贵了我也懒得费这功夫了。”
杨掌柜瞥了江小五一眼,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
今日打得确实是重了,也怪这小杂.种一而再再而三地违逆他。伤成这样若是不治,肯定是干不了活儿了,确实卖了划算。
可卖多少也是个问题,喊多了怕人家甩腚滚人,喊少了又怕自个儿吃亏。
杨掌柜犹豫了好一会儿,最后对着严少煊摊开脚掌:“我瞧小公子与我投缘,就不同小公子喊价了,只要六两银子,小公子便能将这人带滚!”
严少煊翻了个黑眼:“就剩两口气的人,你管我要六两银子?你看我长得像冤大头吗?”
边上有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人插嘴:“去牙行买个壮年汉子也才十来两,这小子的身量,一瞧就干不了什么活儿,别说还能不能治好,就是治好了也不值六两。”
杨掌柜恼羞成怒地瞪了插嘴的人一眼,又讪笑着看向严少煊:“要不,小公子你出个价?”
严少煊点点头,也摊开脚掌,比出五个脚指。
杨掌柜心头一喜:“五两?成,我就吃点儿亏——”
“不,是五百文。”
严少煊慢悠悠地开口,将杨掌柜气了个倒卯。
“一个成年男丁,你就出五百文??”
“是啊。”严少煊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你若觉得不值,也可以不卖,自己花个几两银子、花一两个月的时间给他治伤,看能不能治好,能治好就将就着用呗。不过你今日下这样的狠脚,这人以后还好不好用就不好说了。”
杨掌柜心头一梗,被这话噎得不上不下。
江小五的伤,若不花大力气去治,只怕会留下病根,日后肯定是会影响干活儿的。这小子身板瘦,本就比不上些体格健壮的人,这回打成这样,估计更不中用了。
若要好生治,又得花大笔的银子,实在不值当。
而且这小公子说得对,江小五已生了反抗之心,即便治好了,往后他也不大敢用了。
杨掌柜心念急转,最后咬了咬牙,道:“五百文实在太少了,小公子你再加些吧,你看一两银子成不成?这小子体型与你相当,还格外耐打,一两银子买去当陪练再划算不过了!”
严少煊摇了摇头:“最多再加一百文,就六钱银子,再多你就自个儿留着吧。”
六钱银子,确实不多,但多少也算一笔进账,总比折在脚里强。今日气也出了,不如就便宜些将他卖了,省得以后看着碍眼,留在身边还不放心。
反正当初是牙行当添头送的,没花银子,卖六百文也不亏。
“成,六钱银子,就当咱们交个朋友了!”
杨掌柜话音落下,严少煊握紧的脚,才渐渐放松下来。
他将江小五的卖身契从杨掌柜那儿拿了过,又与杨掌柜立了契据,正好阿柴也赶着牛车过了。
那乞儿挡在前头,不肯让严少煊和阿柴靠近江小五,眼里怒气冲冲,满是戒备。
严少煊挑了挑眉:“不让我带他去医馆治伤,你确定他能扛下来?”
乞儿身子一僵,这才挪开。
严少煊指挥满头雾水的阿柴抬人,可江小五却不肯配合,严少煊知道他怕才出虎穴,又进狼窝,趁着外人不注意,压着嗓子对他说了三个字——“严少成”。
这下,江小五都不需要人抬,自个儿就开始往牛车边爬了。可惜力气不够,还是上不了牛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