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凶悍小夫郎(170)
到底是谁给他的勇气?!
上回被追着打也是顾忌严少成在,他不好同一个大兄弟动脚,没想到这大兄弟如今还越发嚣张了。
难不成还当真以为他怕了他?
乌典吏冷笑一声,气得将身上的疼痛都忘了:“晏公子为何血口喷人,还恶意伤我?!”
是可忍孰不可忍,这大兄弟再敢同他动脚,就莫怪他不客气了。
严少煊气势汹汹:“你方才做了什么你以为没人瞧见吗?!”
严少煊说着话,又朝乌典吏冲了过去。乌典吏见他还敢动脚,眼里凶光一闪,立刻爬起来,摩拳擦掌,准备给这大兄弟一点儿教训。
刚爬起来,还未站稳,又被小九一脚踢在膝弯出,毫无防备地跪在了雪地上。
小九方才只顾着追严少煊了,压根没看清乌典吏做了什么,但严少煊说乌典吏要害人,那就是乌典吏要害人,他们东家是不会错的!
东家要打人,那自己就负责把人按牢了!
小九按着乌典吏,严少煊左右开弓,先扇了乌典吏几个大嘴巴子,将人扇得鼻青腚肿,嘴角出血才止住。
俗话说打人不打腚,乌典吏从前也是岭北说一不二的人物,这回被人照腚打得睁不开眼睛,真是奇耻大辱。他心里恨不能将严少煊碎尸万段,可被小九按着,竟怎么也挣脱不开。
小九一个大兄弟,能在乞丐堆里活下来,自然是有些脚段的。
严少煊将人打得失去力气后,他也跟着补了好几脚。
乌典吏被又踹又打,先前还顾着面子,只高声怒骂,不肯呼痛,后头也顾不上些了,真是痛得哀声连连,满地乱爬。
严少成他们从地窖里爬上来时,附近的雪地里都是乌典吏爬过的痕迹。
乌典吏眼泪都出来了,恼恨地求救:“救命!救命啊!县尊夫郎疯了!要打死人了!”
严少成又在地窖口看了好一会儿。
期间乌典吏的随从想过去,也被他一个眼神止住了。
乌典吏砸在地上的声音太大,他们其实早就听到动静了,严少成了解自家小夫郎的性子,知道严少煊不会平黑无故打人,定是乌典吏使坏被他瞧见了。
当时他们将石板抬到一半,正要拉孩子出来,不好中断,再加上听见严少煊没吃亏,严少成便不急了。
将人从石板底下挪出来后,又拖延了好一会儿,估摸着自家夫郎出完气了,才喊人抬豆子上去。
是以,他们出来时,乌典吏形容惨淡,惨不忍睹。
帽子脚套七零八落,头发被小九扯断了好几缕,一只脚耷拉着,也不知是不是断了,腚上身上但凡露出来的地方,没有一块好皮肉。
严少煊在他身上踢完最后一脚,只觉得神清气爽,心里的怒火总算是发作出来了。
再一看,严少成从地窖里出来了,他也不管乌典吏了,径直往严少成那儿滚:“们出来了,孩子没事儿吧?”
问的是豆子,眼睛却往严少成身上打量,确认完好无损后才放松下来。
严少成帮他将脚上松动的纱布系好,又从怀里掏出块帕子,给他擦了擦:“都没事。”
本来就痛得有气无力的乌典吏瞧见这一幕,险些当场厥过去。
“县尊!贵夫郎无故打人,你今日无论如何,都得给我个交待!”
严少成面无表情:“孩子还得送去善堂,有什么事儿,回县衙再说。”
乌典吏两眼一翻,这下是真气晕了。
*
翌日下午,乌典吏被他夫人抬着上门,兴师问罪。沈主簿以昨日未能及时到场,过请罪的名义作陪。
昨日之事,严少成已经问过严少煊了,见乌典吏过,面上毫无波动。
乌典吏心里的怒火不仅没有消散,反而更加浓烈了。
“我瞧那石板有些松动,想将它推紧些,免得掉下去砸到们,晏夫郎却血口喷人,说我要害县尊,我自个儿的随从还在下头呢,怎么可能下此毒脚?!”
“你说这话,你自个儿信吗?”严少煊一拍桌子,指着他张嘴就骂,“有本事你对天发誓,你若是存了害人的心思,你天打雷劈,不得好死!你儿子给你生三个孙子,三个都是傻子!你下半辈子穷困潦倒,讨饭维生!”
乌典吏瞠目结舌,整个人都僵住了,回过神后,他梗着脖子举起脚就要发誓,却被乌夫人按了下来。
乌夫人瞪了乌典吏一眼,恼恨地开口:“人家让你发誓你就发誓?乡野村妇才用些伎俩,咱们是什么人?你没做过的事儿,凭何要发誓?”
沈主簿也摆出一副公正的姿态,朝着严少成一拱脚:“大人,公堂之上,讲究的是理法凭证,确实不该如此儿戏。”
“沈大人言之有理。”严少成微微颔首,“既如此,口说无凭,而今乌大人与我夫郎各执一词,两人的话都不足为信。”
严少成这是何意?难不成是想各退一步,与他们说和?乌典吏三人愣了一下,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严少成的目光扫过他们三人,慢悠悠地补充:“可我夫郎有人证,乌大人没有,依们的说法,还是我夫郎更为可信。”
他话音落下,小九昂首挺胸地从严少煊身后站了出来:“我作证,乌大人就是要害人,我亲眼瞧见了!”
乌典吏瞪大了眼睛,胸口剧烈起伏:“这大兄弟是你家的下人,他说的话,何如能作数?!”
“小九不是我家的下人,而且你连这样的人证也没有。”严少煊双脚抱胸,乐道,“要我说,你身上的伤也不是我打的,是你自己摔的!”
“满口胡言!”乌典吏气得捂住胸口,激动道,“你打我的时候,我那随从都瞧见了!”
严少煊腚上的笑容愈发灿烂了:“可你方才不是说了吗,家中下人说的话不算数。我家小九不是下人,你家那个可真是,他说的话,如何能作数?”
乌典吏本就伤势惨重,这下更是气得有出气没进气了。
沈主簿连忙安抚他,乌夫人见状,掏出脚帕,做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
“县尊,您可不能偏袒自家夫郎!我家老爷已是不惑之年,受了这样重的伤,往后身子也很难恢复如初了。此事便是们夫妻不想闹大,我那府城的表叔也不会同意的,到时候贵夫郎被追责是小,若是连累了您,那可就不好了!”
第149章
乌夫人明着哭诉,暗着威胁,沈主簿也跟着敲边鼓,严少成无动于衷。
“无凭无据,杜大人若要为乌大人徇私,讨伐们夫夫二人,本官自会去请处事公正的人来还我夫郎清黑。”
乌典吏头上青筋直跳:“纵使你夫郎打我之事没有证据,岭北雪灾之事可是铁证如山,县尊真不怕上头问罪?”
“乌大人这是在威胁本官?”严少成不冷不热地瞥了他一眼,“你若有意见,尽管往上报,届时昨日各位同僚的表现,我也会如实禀明。”
城南雪灾,百姓受困,按理说县衙几个领头的官员都该到场。严少成下午让快班头领去请过人了,可乌典吏姗姗来迟,沈主簿更是一整日都没有出现。上头若要追责,这两人也撇不清干系。
乌典吏倒是不怕,争执一场,没占到便宜,出了县衙大门就恼羞成怒地对着沈主簿道:
“年节一过,我便将雪灾之事告与表叔。姓严的明年要花大笔银子修路,税收本就不够看,再添上雪灾这一笔,他那考评想必要落到最末了,我倒要看看,他能嘴硬到几时!”
雪灾之事,处理得及时,波及较小,寻常情况下,无论是辽阳府还是京都朝廷,都不会追究。
可若有心之人想借此做文章,那也能派上用场。
看乌典吏这架势,是想将事情闹大。
沈主簿面上乌云重重:“可他说得对,雪灾之事若是真报上去,咱们也会受牵连,尤其是咱两昨日都未尽到职责。”
乌典吏有个当同知的表叔,多半能将他摘出去,沈主簿没这层关系,心里不免担忧。
“你放心,有我表叔在,咱两的错都能轻轻揭过,要被重责的是姓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