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卖惨装茶攻了师尊(97)
温濯垂眸多看了几眼手腕上的磁石,目光转向沉疏。
他自责道:“小满,若是我早些知道有这个办法,当初就不叫你受那么多苦了。”
“你又来了,”沉疏抬手戳了戳温濯的脸颊,不悦道,“你是不是总以为自己神通广大,两千多年后的事情,你也能预料到?”
温濯挨他戳也不抗拒,疑惑地看着沉疏。
“小满……”
沉疏早就通达不少了,他捏着温濯的脸,笑嘻嘻地看着他。
“云舟,好云舟,你什么都好,就是待我太好了,你知不知道——”
“诶!”沈玄清拍了拍石碑,不满道,“三日,两仪门还有三日就关闭了,你们有那么多时间能挥霍吗?”
沉疏这才撇撇嘴,松开了手。
时间的确不多了。
温濯的心魔另说,眼下最要紧的两件事,其一是解决应龙这个定时炸弹,其二是劝说旱魃带着妖族远赴东海。
都不是容易的事情。
再者……沉疏心中仍有一丝顾虑,始终不敢敞明了说,如今两仪门开启,他又不得不把这个问题重新摆上台面。
沉疏想罢,暗自推了推温濯的腰,小声道:“师尊,你先上去,我跟师父说两句话。”
温濯身子一动,回首看向沉疏,面露疑惑。
“小满,我不可以听吗?”
沉疏都有点哭笑不得了,他压住温濯的双肩,哄他:“师尊,你放心,不是什么悄悄话。”
温濯看了沈玄清两眼,犹豫片刻,这才点了点头,收起了手里的含光剑,重新踩上狐狸祠的台阶,慢慢消失在二人面前。
他走后,沈玄清顿了几秒,问:
“……他以前就这样吗?”
“不知道,但他有心魔在身,黏人一点也很正常。”沉疏漫不经心地答了一句,侧过身看向沈玄清,“师父,你是不是不愿意让温濯回到现代?”
沈玄清这会儿并未插科打诨,他跟沉疏对视了须臾,轻叹口气。
“我并非不愿,只是你真的觉得,带他回现代是件好事吗?”
沉疏耸耸肩,说:“我在现代好歹也活了十八年,虽然你的道观穷酸,但比起这衰草连天、血流漂杵的灾年,我还是宁可待在道观的石像怀里睡觉。”
“话虽如此,”沈玄清说,“可你是转世轮回,是投胎,并非直接从一个世界穿越去了另一个世界,当年狐妖一族跨越两仪门,因为接受不了世事沧桑变化,最后选择自戕者不在少数。”
沈玄清眸光一寒,扫向沉疏:“你能保证,他可以好好活下去吗?”
沉疏不敢回答。
这个问题,他不是没有想过,也不是没有问过。
但纵然是温濯给了他肯定的答案,他也不敢保证,真的到了穿越的那一天,温濯会不会发生不好的事情。
一跨两千年,当初他突兀地穿越来古代,若是没有温濯保护他,逗他开心,他许是活不过几月就能自杀了。
如今反过来,他能领着温濯好好地适应现代生活吗?
或者说,温濯会不会又和先前一样,为了他而勉强自己呢?
沉疏不希望他这样。
“不管怎么样,”半晌后,沉疏沉声道,“谢谢师父的成全。”
沈玄清一听,竟是开始发出细微的笑声,还拍了拍膝,边笑边叹。
“不是我成全了你们,”叹了须臾,沈玄清笑道,“是你们,成全了你们。”
沉疏困惑道:“师父,这是何意?”
沈玄清哪还有方才假正经的模样,他看一眼温濯离开的方向,眼中含着万般思绪,仿佛是穿透这面石壁,看向了另一个时空的他们。
“这些年,我总是让你起早去雪山练剑,安排了观里的清修师父让你听学,就是要叫你忘却前尘恩仇,超然世外,过好这一辈子。”
“但你忘不了,你睡着的时候,还是会念温濯的名字。”
“你太想他了,可你又记不起他,所以时时长梦不起,狐妖通常不会犯情劫,但你偏偏就因为这前尘往事,身体越来越差,元神也越来越虚弱,始终结不出灵核。”
沈玄清又是一声叹息:“迫不得已,我只能送你回去,温云舟的法力太强,我哪怕是在方圆百里开外看着你,他也能察觉到,所以只能暗中替你护法。”
沉疏越听越出神,他想着温濯的背影,那腰封上的银丝云纹好似晃进了他的心里。
他相信沈玄清的话。
自己的灵魂是温濯拿心头血一点点重塑出来的,所以不管再来多少次,他命中注定会回到这个时代,重新遇到温濯,也一定会再次喜欢上他。
“这要是让温濯知道了,又得难过好多天。”
沉疏低笑了两声,头发都把表情遮掩了大半。
“师尊的这颗心就跟玻璃球似的,我一定要好好护着,再不能让它碎了。”
第70章
沉疏很快就追上了温濯。
温濯不愿意离他太远, 只站在了狐狸祠上的那枚香炉前,半年前他点下的线香早已被焚尽,只剩半截木芯, 余烬残落香案。
凉月高悬。
沉疏刚从狐狸祠上来,就望见了淋满月光的温濯, 他低头捻了一把案上的香灰,放在指间碾了碾,像是无聊时的消遣。
沉疏倒是来了兴致,往后躲了躲,默不作声地看着他。
温濯平素对周围的动静觉察都分外敏感,但唯有沉疏,他从来都不设防,沉疏就这样直勾勾地看着他,他竟也无所察觉。
温濯吹去了手中的香灰,又弹了弹香炉里那半截木芯,唇间无声地叹息了一下。
原来温濯等待自己的时候,竟是这么一副百无聊赖、又手足无措的模样。
沉疏忍不住偷笑了两下,悄摸着溜到了温濯身后。
“师尊。”
他晃着狐尾,从身后一把抱住了温濯的腰,脸跟着蹭在他耳侧,模样像只撒娇的动物。
“我来了。”
温濯的身子明显一僵,随后他眸光亮起,稍稍侧过脸,抬手摸到沉疏的耳朵。
“和他说完了?”
沉疏很听话地把脸往他掌心里凑。
“没有说悄悄话, ”沉疏低声解释道,“师尊,我就是叮嘱师父几声两仪门的事情。”
他也没想到温濯是这般爱拈酸的人, 但如今既知道了,就没道理再叫他不高兴。
温濯的手又缓缓下滑,碰上了沉疏那枚朱红色的耳珰。
“小满,这物件若是不喜欢,以后也可以不戴了,师父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沉疏摇摇头,说:“喜欢的,这是师父给我的东西。”
虽说来历太过心酸,但沉疏怎么可能会不喜欢呢?
就像自己给他的灵核纹刻的痕迹一样,这枚耳珰,沉疏也把它视作一种独一无二的禁锢。
是温濯给他的。
“这是师尊给我的婚戒,我不取。”
沉疏把头埋在温濯肩上,小声说。
温濯微笑起来,问道:“婚戒,是何物?”
沉疏解释道:“就像……就像成亲的时候要交换一缕发丝一样,是只属于我和师尊的证明。”
但说到底,灵核毕竟是看不见的东西,下次他也要想办法给温濯打个明显的印记出来。
要不然……
想到这里,沉疏就一口咬住了温濯的耳垂。
“给了我这样的东西,我可这辈子都取不掉了,”沉疏的唇压在温濯耳边,低声道,“师尊,这都是你做的好事。”
温濯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手压到了香案上。
沉疏顺势就贴了过来,叫他们深切地感受了一下彼此。
这狐狸精恢复记忆之后,撩拨人的手段就精明了不少,温濯此刻也琢磨不清沉疏的意思,他低头看了一眼环在自己腰上的手。
“小满,”他于是覆住沉疏的手,哑声问道,“你……不着急去寻旱魃和天机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