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男龙傲天也要被压么(43)
台下更是摩肩接踵,无数人翘首以盼的看着最后几场最为精彩的比斗。
又是那一排熟悉的玉简腾空升起,不过这一次,只剩下了惹眼的四支,云梧灵力匀起,挑开一支,目光灼灼的盯着那玉简——
但那名讳并非云梧所惦念的,而是天岳剑派的齐岳。
这齐岳倒是云梧的熟人,上一届大会这齐岳便是不走运的在前几轮便遇见了云梧,难敌云梧的蜀山剑法,随后落败。
而今过了数年,听闻他的那手剑法更是出神入化,只是境界还是徘徊在金丹期,始终无法突破元婴。
云梧见是他,心底的那丝雀跃也减淡些许。长睫垂落,抿了抿唇,面上冷了几分,略有些惋惜。
可惜……还是没能轮到和焱焱约定的那场‘倍受期待的比斗’。
但云梧盼了比斗许久,自然也不差这一会儿。
齐岳见是轮到了自己,面部登时绷紧,显而易见的紧张了起来。他脚尖一点,飞跃上台,抱剑冲着云梧一拜:
“云少宗主,又相见了。”
云梧虽是有点失落,但面上功夫还是做的很好,也微微躬身。只是起身时,手中已然握紧箐云剑冰冷的剑柄,面色冷凝,分明是打算速战速决。
但万众瞩目之下,那齐岳却忽地出声:
“我认输。”
闻言,云梧有些诧异的挑了挑眉。
齐岳这样干脆利落的认输倒是让他有些惊异。
但转念一想,却并非不能理解。
齐岳已然卡在金丹期太久。同是剑修,云梧的剑法要比他强上太多。如若现在上台,只能是负隅顽抗,最后还是落得一个失败的下场,倒不如留存实力,还能有几分赢的希望。
云梧倒是不在意齐岳是否选择直接认输,但终归是节约了一点儿等待的时间,面色稍霁,对着齐岳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轻道了声‘好’。
剑修一脉,对于未战先降是很忌讳的。
本来齐岳做出这般的决定还有些忐忑,怕会得到云梧不屑或是戏谑的眼神,为此还在私底下做了许久的心理建设。
但……
齐岳抬眼,不确定的又瞧了眼云梧的表情。
为什么云少宗主好像更加跃跃欲试了,甚至……还多了几分欣喜?
错觉吧。
齐岳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时间紧迫,也只好掩去心底的困惑。
玉简再一次升起。这一次,便只剩下两支了。
虽说最后留下的修士只剩下四人,但观众席之上却是人头攒动,坐满了各界各派的修士,无数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云梧的指尖之上。
包括宴焱。
却见云梧往下一点,挑起一块玉简。
——宴焱。
近乎是同时,云梧欣喜的抬头,与宴焱目光相接。分明是上挑的薄情眼,却难掩情愫,落下的每一寸目光都滚烫无比。
终于轮到了。
察觉到云梧灼热的视线,宴焱面色一凝,袍间下垂的手蓦地攥紧,缓缓吐了口浊气。
脑中飞快又过了一遍自己的战术,便最后深吸了口口气,没有迟疑,艳红衣袂翻飞,轻跃上高台。
先前的那场贴身近战宴焱因为毒素而无法保持清醒,所以也算不得数。而今这一场比斗,应该算是他们两个宿敌第一次真正的比斗。
无论这一次能不能得到溯世镜,这场比斗都意义非凡。
想到这,宴焱凤眸微眯,心下胁迫感更甚。
云梧自宴焱在台下之时,便牢牢盯紧了那魂牵梦绕的身影。此刻宴焱缓步朝他走近。那一步步,很轻,很慢,靴底擦过白玉台,却像是细细碾在云梧的心尖上。每一下,都让他呼吸不由得打颤。
青涩的竹香迎面扑来,胜似烈酿,只需一嗅,就能让云梧头脑发昏,瞳仁便只盛放得下步步靠近的艳色。
焱焱穿着红衣,还是这么多人面前,等会还要在诸位长辈面前行相拜礼……
云梧的指尖因兴奋而轻轻打颤。
四舍五入,这不就是他和焱焱的婚礼吗??!!
云梧已经打算好了,这一次的比斗他定会全力以赴,会让焱焱的努力得到应有的尊重。
但无论是焱焱赢还是他赢,溯世镜都会是焱焱的。因为焱焱的东西会是焱焱的。而他贞洁都给了焱焱,自然是焱焱的人了。他人都是焱焱的了,所以他的东西也会是焱焱的。
这次打架,看似打得是架,实则骂得是情。那些胡乱赌谁会赢得溯世镜的旁人懂什么?
宴焱倒是不知道云梧内心的小九九,只是觉得面前宿敌似乎表情格外丰富了点。
宽敞的白玉台上,一黑一红两道身影赫然矗立两侧,遥遥相对。
又是一记铜铙声响,二人同时躬身相拜。
清风穿山过,勾起宴焱鬓旁垂落的乌发。
云梧垂着头,只觉得心脏以一种前所未有的速度在疯狂跳动,连脉搏也一并惹火灼烧。
懊悔。
懊悔没有穿那件压箱底的红色剑袍。
高台处见证的是自己的剑宗长辈,台下坐着的是六界万修士。风在悉悉索索的低语,连峰间颤动的枝桠,都像是在一齐念诵着祝词。
宾客满座,高堂皆许。
云梧的喉头轻轻一滚,垂下眼睫,贪婪的感受着这得之不易的机会。
但下一秒,宴焱出手了。
随着他雪腕一震,飞快的从鬓旁抽出细长的骨鞭,瞄准了云梧紧紧攥住剑柄的手,往下狠狠一抽——
‘啪’的一声脆响,鞭影掠动间,尖端精准的击打在了云梧的小臂之上。
随着一声微不可查的闷哼,云梧小麦色的手臂暴起虬结利落的青筋,但那握剑的手却纹丝不动,没有半分脱手的迹象。反而以极快的速度在瞬间掠出一剑。
一道白芒晃过,宴焱乌瞳一缩,随即脚尖飞快点地,险险的避过刺来的剑芒。
但剑风凌厉,红褙被割下一角,风儿一吹,那轻薄贴身的布料便在空中晃荡飘落,随即被玄衣剑修一个挑剑,不着痕迹的纳入掌中。
宴焱快步轻点玉台,企图再次拉开距离,但云梧的剑法是在出招太快,瞬息之间,晃开几道烁目的剑影,宴焱近乎要探不清他出招的角度和姿势,便在几息间被悄然拉近距离。
冷静。
宴焱深深吸了口气,凝神再看云梧的出招。
又是一招凌厉的剑法,箐云剑铮然而鸣,剑身隐隐作颤,犹如龙吟虎啸。浩然剑意氤氲剑身,瞬息之间荡出道道波涛般汹涌扩散而开的威压。
远在高台的怀远剑尊不禁眯了眯眼,旁边一贯是没什么表情的怀清剑尊也一并不住点头。
这招不是别的,正是蜀山剑法中最为复杂的惊鸿剑意。
惊鸿惊鸿,剑意浩荡凛然,连出招的剑法轨迹都难以预测。
说来惭愧,蜀山剑宗三万年下来没有一位剑修能够真正的通习。第八代宗主更是于火翎峰泣血泪,将此剑法封侯于祖师爷庙中。本以为这般绝妙的剑法就要后继无人……
直到云梧的出现。
那剑法一出,宴焱神色愈发冷凝。
云梧的剑法比他预料中的还要刁钻和莫测。骨鞭被一次次拉成满弓状,一次次释放,波浪般一鞭鞭落向云梧的剑,却又被被他以极为偏门的方向闪过。
不对,不对。
是自己出招的方式有问题。
宴焱试图让自己紧绷的情绪缓和,手下动作不停,脑中再次慢速度复盘云梧方才的动作。
方才自己一直在用常规的剑法思维去揣测云梧的出招轨迹,但很显然,这预测的方法套用在云梧的剑法上就出现了问题。偏差很大,基本上落不到想要攻击的薄弱点。
战线一旦拉长,云梧近身自己的机会只会越来越大。唯有准确的知道下一招的出招方位,方能脱离开这个险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