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夫郎(94)
凌月的鞋子凌星暂时买了两双换着穿。
孩子长的快,鞋子很快就会不合脚。
买两双是防备着下雨天能有的换。
他自己也另外买了两双,还拉着沈回去试鞋子,也给沈回买两双。
有家人在场,沈回看着凌星自然的拽着他的胳膊,一下子就忘记了呼吸,脑袋有一瞬间的空白。
余光看见沈归夫妇二人视线不在这边,孩子们也都低头看鞋子,沈回才呼出一口气。
凌星对于沈回的紧绷毫无所觉,给他挑选了两双布鞋,要他试。
看着凌星亲自挑的布鞋,沈回说不出拒绝的话。
默默的接过后,对着脚比划鞋子大小的动作都急促许多。
沈呈山和徐有芳的鞋码沈回记得,凌星给二老一人买一双。
在鞋铺里面一共花去五百一十文。
鞋子不重,沈回直接放在背篓里面背着。
出了鞋铺,凌星和沈回带着凌月,沈来去买米。
沈归一家要去一趟绣坊买丝线。
粮铺的陈米是六十文一斤,贵的要命。
凌星到粮铺的时候,发现有不少人在排队。
问了才知道,是米面价格下降了。
凌星闻言也是一喜。
真好啊,大禹朝终于要稳定下来了。
粮食的价格全都下降一半,凌星想着后面做汤包凉皮这些就买最好的精细白面做。
这样的话成本是和之前差不多的,不用调整价格,味道上却能比之前更好一些。
明天要用的面粉凌星顺手也买了,和十斤陈米放在一处,也是先寄放在铺子里,等回来的时候取。
铺子寄放是常有的事。
凌星是老顾客了,伙计直接把他的东西塞柜台里面,怕忙起来没注意,被人顺手摸走了。
随后一行人去医馆,给凌月看伤。
李大夫听凌星说要换好药去治疗凌月的嗓子,震惊凌星有银子之余,也是替凌月感到高兴。
用好药的话,一年时间就能恢复九成。
另外一成,除非是仙丹妙药,不然恢复不了。
若是继续用现在的药,两年能恢复七成都算是最好的结果。
不好的话,只能恢复四五成。
写好治疗嗓子的新药方后,李大夫又看了看凌月的腿。
“恢复的不错,我再另开一帖滋补的方子,能减少你以后阴天下雨腿疼的感觉。先喝半个月后再来看看要不要继续。”
从医馆出来,凌星花去一两银子。
可他心里很高兴。
凌月这被伤的破破烂烂的身体,终于可以修补好了。
一旁的凌月也很感激哥哥对他的照顾和关爱。
哥哥每天起早贪黑的赚钱,好不容易攒下一些,又基本上都花在他的身上。
心里高兴于被爱,也愧疚于自己是哥哥的拖累。
他红着耳朵,把手塞进哥哥的手中牵着。
“哥哥,我一定会好好读书的。”
他以后,要成为哥哥的后盾,永远保护哥哥。
凌星低头见孩子的小脸上露出认真的神色,没有打击否认,而是认同道:“我相信阿月。”
凌月得到肯定,神色更加坚定。
沈回和沈来兄弟两在边上站着,沈来看看凌星,又看看自家二哥。
算了,他这辈子都不指望二哥对他温柔体贴的说话。
沈回没注意到沈来的眼神,倒是盯着凌月看了一眼。
他考教过凌月的功课,不出意外的话,凌月可以走的很远。
曹满月买好徐有芳要用的丝线,一家四口有说有笑的离开绣坊。
正商量着去找凌星他们,突然不远处跑来一个灰头土脸的少年。
对方直冲曹满月来,撕心裂肺的喊了一声:
“娘!”
第55章
曹满月看着冲过来的少年, 脸上的笑意瞬间没了,如坠冰窖。
她生了三个孩子。
第一个孩子是个男孩,刚出生就得到了爷奶的青睐,取名叫天赐。
楚家二老疼爱的不行, 要带在身边养。
每天除了喝奶和晚上睡觉的时候, 她这个当娘的都见不着孩子。
孩子晚上最闹腾,楚有田不想被吵, 搬去了别的地方睡。
曹满月白天干活累的很, 晚上还要哄孩子睡觉。
因为是一天中唯一能和孩子长时间待在一起的时候, 不管再苦再累,再怎么睡不好觉, 曹满月都忍了。
好不容易把孩子带出来, 晚上能自己好好睡觉了。
就被孩子奶奶以她带不好孩子为由,彻底抱到自己屋里养,她只有早晚吃饭的时候, 能看到孩子。
从那之后,曹满月能感受到, 儿子对自己越来越疏离。
楚天赐三岁那年,因为贪凉闹肚子。
家里急的团团转,楚老太指着刚从地里回来的曹满月鼻子骂她养不好孩子。
楚家人丁少,楚有田只有一个弟弟叫楚有宝, 也娶了媳妇, 刚怀上。
一家之主楚大运下雨天跌了一跤, 需要卧床修养。
楚老太以带孩子照顾老伴为由, 也不再下地。
楚有田是个好吃懒做的,成亲几年,都没看他下过地。
二弟楚有宝倒还算勤快, 每天都和曹满月一起下地。
但没多久,就被二弟妹按在家里,不给他出去。
原因是村子里传出风言风语,说嫂嫂勾引弟弟,两人在田里卿卿我我。
这些闲话自然是当不了真,可是黄三妮听着,心里就是和油煎的一样。
因为嫂嫂确实是有几分姿色,比她要好看太多。
乡下人家,女子,哥儿不论是怀着孩子,还是刚生完,都是要干活的。
不然就没得吃。
黄三妮觉得累得很,便找楚老太说自己肚子不舒服。
虽然挨了一顿骂,可也能躲在家里不干活。
叫她下地不可能,便按着楚有宝不准他去地里。
这样一来,家中地里的活,全都落在曹满月身上。
她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没有一口水喝,没有一口饭吃。
只有谩骂谴责。
曹满月哭着给孩子喂药,因药太苦,孩子抗拒的很,洒了许多。
曹满月没办法,只能强行灌。
看孩子苦的嗷嗷哭,曹满月也心疼。
刚要安慰孩子,说过段时间给他买麦芽糖吃,就听到儿子稚嫩的声音,充满怒气的喊道:“你这个没用的贱东西,你不得好死!”
那一瞬间,曹满月如同被兜头一棒,整个人僵硬在原地,耳朵嗡嗡响,脑袋里一片空白……
这些话,都是楚老太和楚有田经常挂在嘴边骂她的。
曹满月知道孩子是被影响,她想要把人掰正,但只要她一教训孩子,楚家二老就过来阻挠。
抱着孩子心肝肉的叫着哄着。
楚有田为此还打过她好几次,骂她是个毒妇,折磨他的儿子。
而孩子也更加的厌恶她,根本不正眼看她,也不喊她娘。
在她被楚有田打的时候,还站在一边拍手叫好,“活该,谁叫你训我!爹给我报仇!”
后来,曹满月也不再管。
一家子把她当仇人一样,孩子自己也这样想,她管不了。
她又怀了。
这胎她说什么都要亲自带。
十月怀胎很是辛苦,生出来的是双生子,本是喜事。
楚老太看前面出来的是女儿,嘴角往下撇。
后面那个是个带把的,正要高兴呢,发现腰侧有颗红彤彤的孕痣。
气的她连要另外给稳婆的喜钱都没给,还骂稳婆手黑,把她大孙子给接没了。
稳婆也气的要命,没见过这样的人家,骂了一通后气呼呼的走了。
两孩子刚出来,就遭受到了楚家二老的厌弃。
但曹满月高兴。
不会有人来抢她的孩子。
他们不喜欢就不喜欢,她喜欢就行。
曹满月把所有的感情,都投注在小春小夏身上。
每天下地都是身前一个身后一个背着。
两孩子也乖巧的很,只有身体不舒服了,才会叫两声引起注意。
只要曹满月低头看他们,两孩子就咧着嘴乐呵,软乎乎的小手伸出去,企图摸摸娘亲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