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仙被神级Boss缠上了[全息](134)
石专家嗤笑一声:“一整个实验室的专业人员,需要跟一个玩家取经,丢不丢人。”
齐沐白瞥了眼石专家,笑:“有的时候承认别人的价值,也能够弥补自己能力上的缺陷——是不是啊,石主任?”
石专家面色一青,不怀好意地剜了齐沐白一眼,虽没再说话,心底却是默默将齐沐白记了一笔。
正在这时,一阵“丁零当啷”的声响从封徵雪的位置传了过来,于是,浓重的大雾之中,拥有封徵雪母亲声线的女人像动物一样趴下,前肢着地,紧紧贴近了地面,一双眼睛发出奇异又诡秘的光线,直勾勾地盯着封徵雪。
封徵雪听那刺耳的铃声就像是小时候的每一次,母亲勒令自己回家,都会摇响的那只风铃,一阵隐秘的不适便堵在了自己的胸口。
“阿雪,你今天若和他走,就再也见不到我了。”封徵雪听见自己“母亲”如是说,失望中裹挟着巨大的压迫感,声音歇斯底里。
蛊人心惑,具有极强的成瘾性。
封徵雪握紧了银针,一步比一步更坚定地向着声音发出的方向走去,似乎笃定了想看一看发出母亲声线的人长成什么样子,那伏地的怪物蓄势待发,伺机而动,眼中的光彩指引着前路的方向。
于是封徵雪定定地看向出七彩光线的前方,手指尖微微发着抖,每一寸肌肉都在抗拒那股神奇的引力。
他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想妈妈了。
从还没有离开她的时候,就开始想念那个曾经温柔的母亲,更遑论母亲离世后的那些日子,那上万个日夜里。
而如今,似乎有一个机会,再亲眼看一看她的样子——她的声音都在,说不定她的样子也存在于自己的潜意识中,如今被开发提取出来,就在近在咫尺的雾气之后。
-你再也见不到我了。
-封徵雪,你再不过来,就再也见不到我了。
-妈妈要走了哦,不等你了。
女声伴着那铃声尖刺地响着,封徵雪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
他当然知道自己不能过去,即使再心动,梁应淮也俨然已经将她做成了引导自己入瓮的工具。如果自己跟着“母亲”回家,极可能触发任务描述中所说的“动作不正确”,友方Npc可能会发生转换——因为那这里女声所谓的“他”,肯定不再是父亲,而是蔺司沉。
这是一场“母亲”和蔺司沉争夺自己的“战役”。
如果今天的自己跟“母亲”走了,任务极可能导致任务的直接失败,自己也会失去神智,
但如果自己没有跟过去,梁应淮可能会按照女声提示那样,抹掉自己关于母亲所有的记忆……
一场游戏胜利的奖赏,是继续像个人一样活着,
而这胜利同时也有代价,那居然是忘记母亲……
封徵雪突然想起祝长风曾说的,蔺司沉在成为蔺司沉的过程中,曾经也主动选择放弃了以前的记忆,其中就包括忘记...放在心间珍藏了许多年的心上人,也便是以前的封徵雪,以及他们之前发生过的事情,甚至那一夜的关系。
蔺司沉当时是否也是面临着这样的选择?
或者,蔺司沉的选择是否比自己更加艰难?
蔺司沉有没有过犹豫?
毫无疑问,这一次的攻击已经不像是之前那些直接的攻势,无论是声音还是光,仿佛都悬浮在半空,潜移默化地对自己的意识进行影响,而自己每多犹豫一会,意识便更加模糊一分。
时间紧迫,如果要回击这种“法术伤害”,似乎只有唯一的途径——寻找声音和光的源头,将自己的兵器,对准自己的“母亲”。
封徵雪低头看了自己的银针一眼,不再犹豫,行动起来的动作非常快,似乎早就察觉到了女人在什么位置,以什么样的动作匍匐在地,于是他的动作也快准狠!
所有正在观测的实验员都屏住了呼吸,一眨眼的功夫,但见封徵雪那身型瘦削的杏林青年穿雾而过,银针直指地上一坨身影的后颈部——督脉的风府穴,周围平齐枕骨大孔处与脊髓的位置是延髓,若被暴力刺中,可以直接危及生命!
封徵雪脚步动作很快,额头上微微出了些冷汗,看上去十分冷静,然而却似乎是将眼睛闭上了,仿佛只看清了自己“母亲”的枕部,就要将针用力扎下!
然而一股气力,猝不及防地将他的手中针打掉。
叮。
银针跌落,碰上“母亲”脖子上的银铃。
封徵雪的腰已经被人握住,一个高大的身型趁机从身后环抱住他,将青年完全抱紧,背部贴紧了胸膛,熟悉的气息萦绕在鼻腔......
封徵雪睁开眼睛,不知觉的泪水顺着眼角坠落,颇为吃惊地向后仰望,一个清浅的吻降落在自己的耳廓上。
“这种事情,怎么轮得着夫人亲自动手?”低沉的男音居然还带着笑意,“不是都打信号了么,为什么不等我?”
封徵雪满头雾水看向共鸣系统的消息:
【蔺司沉:撤退!】
【蔺司沉:等等我,马上到】
“...刚才意识不清楚,没有注意。”
封徵雪不着痕迹地将泪痕抹去,面无表情地望向那地面,只见蔺司沉的修为护盾像是织成了一张网,将地上的一坨软肉压实,于是对方看上去...似乎没有丝毫反抗之力。
下一刻,蔺司沉出手提起了“女人”颤抖的头颅,一只似人非人的干尸对上两人的眼睛,目露惊惧的神色。
封徵雪一愣,就听蔺司沉道:“看清楚,这不是你的母亲,它甚至连人都不是,你就算杀掉它也不需要为此感到自责。”
那我会忘记真正的她么?
封徵雪垂下眼,蔺司沉也像是瞬间读懂了他的心声。
瞬时,一只大手捂住了封徵雪的眼睛,一道光剑刺穿小怪的心脏。
血腥气弥漫之时,封徵雪只听爱人的声音淡淡道:“也许吧,我不知道。”
“但如果真的要忘记,或许妈妈也不舍得你忘记她。”
“…会么?”
“会的。”
蔺司沉的声音温温柔柔的:“或许过不了多久,以前的记忆就像小草一样发芽,妈妈又回来找我们雪雪了。”
第79章
封徵雪闻言蹙眉,颇有几分讶异地看着蔺司沉,问:“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蔺司沉摇摇头:“我脑子还是乱乱的,以前的事情都记不太清,就记得你说的。”
“我说的什么?”
“奇变偶不变,符号看象限呀。”
封徵雪沉默:……
他原本以为,蔺司沉多少有了几分清醒,譬如主动放弃了关于自己“上一世”的记忆,谁知蔺司沉迷糊地彻底,除了腻在他身边用一个恋爱脑的目光看他有时还有点可爱,大多数时间又腻得人有点反感——关键是太腻了,两个大男人时刻都要贴贴站,这谁受得了?
“好了,知道了,你先起来一点。”封徵雪头晕晕的,无奈地叹了口气,然而此时却换来一个更大的拥抱,只见某人像憨呼呼的大型犬,身高体重、开朗爱笑、但智商不高:“你刚刚叫我什么?能不能口头上叫一次?”
封徵雪懒懒地推开他,淡声道:“你还上脸了,起开。”
蔺司沉的眉毛一僵,失落的情绪全部都写在脸上。
叹气。
看得封徵雪想伸出手去揉一揉他的脑袋。
蔺司沉的头发蛮长,但是相比封徵雪的杏林设定要短一些,加之他不爱搭理,通常乱糟糟一团扎个高马尾,其它碎发自然垂坠在鬓边耳后,将原本锋利的颌面修饰的英俊且柔和,尤其此时更是可可爱爱,有一点讨人欢喜。
封徵雪望着那张堪称完美的建模脸,一时之间突然想到祝长风——不知蔺司沉和祝长风哪个更像蔺沉风曾经的自己?
蔺司沉应该也不记得这种事情……
变傻真好,没有烦恼。
封徵雪不着痕迹地将试图爱抚狗头的手收回来,最终还是没有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