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饥饿关系(60)

作者:终晚夏 时间:2025-06-28 11:57 标签:情有独钟 校园 轻松 天作之合 救赎 都市

  陈近洲捻动手机屏:“她为什么退赛?”
  “据说妹妹生病了,父母是残障人士,不太能照顾。”
  陈近洲:“什么病?”
  方远默摇摇头,具体没说。
  陈近洲划开手机,翻找到聊天记录。
  上面一条是自己发出的一千块钱转账记录。转账被领取,两个月后,又退回了213。
  资助聂雯宣妈妈:「近洲哥哥你好,我是聂雯宣,这里是这个季度的账单,钱除去日常消费、买辅导书和爸妈的药,还多余了213,退给您。」
  「你留着当零花。」
  资助聂雯宣妈妈:「不用了,您也还没毕业,能资助我,我已经很感激了。谢谢哥哥,我一定努力学习,成为像您和姐姐一样厉害的人。」
  到这里,是两人最后一条聊天记录,女孩或女孩妈妈并没有最新消息。
  陈近洲转了6000块钱,并留言:「祝早日康复。」
  见他按掉手机,方远默说:“酒店找好了吗?”
  陈近洲差点忘了,刚才给闻萧眠打电话没接,他改发消息:「贵州酒店经理的电话给我,我需要……」
  消息编辑到一半,闻萧眠的电话拨进来。
  听筒里是火急火燎的嗓门:“草你在哪呢?我今天被老爷子拉去参加慈善会,谁知道你家老头也去了。”
  “你也知道,我家老爷子和你家那个眼睛就跟芝麻对绿豆似的,把我这两天的行踪全爆了,我草你……”
  “我知道了。”陈近洲打断他,“没事,你忙你的,这边我解决。”
  闻萧眠:“有麻烦联系我。”
  “嗯。”
  说罢,陈近洲挂断电话。
  “怎么了?”方远默问。
  “有点事,我得回去了。”
  方远默没具体问:“好。”
  陈近洲确认时间:“那你?”
  “没事,这儿我很熟,拍着照就回去了。”
  陈近洲起身,勾住他的脖子,吻上去:“有事发消息,我等你回去。”
  ……
  脚步声早已远离,方远默站在原地,心里还装着东西。他掏出胶片相机,把留在锁骨上的齿痕拍进去。
  他蹲下来,抱紧自己。
  陈近洲。
  你真讨厌。
  ……
  离开KTV,方远默打了个车往回赶。
  老伯极有可能等他吃晚饭,老人家没电话,通知都不方便。
  方远默回来时,老伯正好去刷碗,先愣了一下,把留在锅里的饭拿到桌上。
  量像早饭一样,很大。
  方远默端着碗:“我吃不了这么多,可以少做一点。”
  老伯坐在院子里抽水烟,转头看了他一眼。
  方远默习惯了老伯没回应的状态,确保他听到就行。
  这一次,老伯却开了口:“我以为你朋友还在。”
  方远默捏紧筷子腿,心上缠着根随时断裂的弦,他非常清楚,“朋友”到底是谁。
  这似乎也解答了双份早饭的疑问。
  仗着数千公里,无人认识,仗着夜深人静,胡作非为。
  他被教坏了,明目张胆又偷鸡摸狗。
  他不清楚老伯看到了什么、在哪看到的。是深夜摇晃的渔船,是院内亲密的热吻,还是一张床上,紧密相贴的两人。
  方远默咬紧碗边,仿佛有强光刺向他的脸,发出灼烧的声音:“他、走了。”
  老伯敲敲烟斗,塞烟丝进去。
  方远默的角度,只能看到老伯的侧面。磨破的袖口,缝缝补补的裤脚和口袋,但衣服是干净的,像他那条渔船一样整洁。
  老伯的头发几乎全白,对着夕阳吐烟,一点表情变化都没有。
  “您不觉得恶心吗?”
  破罐破摔的想法,第一次斗着胆子问。
  老伯转过头,像是质疑他的提问。
  心脏跳重又加快,密密麻麻连成一片。方远默主动解释:“我和他。”
  老伯转了回去,吸了口水烟,仰头眺远处的天。山峦云雾缭绕,余晖把天空染成金黄。
  大约过了几秒,他嘴角往上挑,是一种看似坦然却略带苦涩的笑。
  老伯的声音随烟飘到天空,融进夜色里,烟消云散。
  “有个伴,总比一辈子孤零零强。”
  

第35章
  陈近洲买了最近的航班回东隅,可天空不作美,机场附近突降暴雨,行程被迫延误。
  候机期间,他接到了聂雯雨的电话:“近洲,谢谢。”
  “不用客气,你妹妹怎么样?”
  “没事。”聂雯雨叹了口气,“那丫头为了帮我分担压力,偷偷去超市打工,不慎被货架上的水果箱砸断了脚,打上石膏了。”
  “没事就好。”陈近洲说,“听说你摄影大赛退赛了?”
  聂雯雨:“嗯。”
  陈近洲:“赛事两年举办一次?”
  且大学生身份才能参加。
  聂雯雨大三,这是她最后一次机会。
  此前,陈近洲并不了解该赛事,来的路上简单查过。能进入决赛并获奖的选手,毕业在摄影行业会很有优势。
  “没关系,妹妹更重要。”
  “再有麻烦,可以让你妹妹联系我。”
  聂雯雨嘴上说了谢谢,实际给妹妹的嘱咐是:家事自己解决,不要打扰陈近洲哥哥。
  “总之,再次谢谢。”聂雯雨说,“那六千块,我会尽快还你。”
  “不急。”
  “你帮了我家很多,我万分感激。虽然这么说挺不自量力,但如果有需要,我会竭尽全力。”
  “有件事,我的确需要你。”
  “什么?”
  “我想保一个人。”
  *
  陈近洲在机场停留了十几个小时,次日晚上才抵达东隅。
  通往别墅书房的路,是镶着獠牙的深渊巨口,是阴森无光的地狱通途。
  陈近洲站在门口:“爷爷。”
  陈秉德摩挲着一块玉石:“去哪儿了?”
  “贵州。”
  “干什么去了?”
  “闻萧眠在那边有业务,我陪他。”
  陈秉德拿着放大镜,看了一圈玉石的纤维结构:“是么?”
  陈近洲低头不言。
  陈秉德脸上看不出表情,用最温和的语气说:“跪下。”
  陈近洲双膝着地。
  陈秉德起身,取下挂在墙上的藤条,步伐缓慢而悠闲。
  他挥起手臂,顺着后背滑落。
  尖锐的触感划向衣服,陈近洲面不改色,纹丝不动。
  这样的疼痛,日复一日、年又一年,他早已麻木不仁,连疼痛的伪装都懒得给。
  现实磨圆了感觉,他的心是冻在雪山里的岩石。
  但他从未认命,也不甘受制于如此。他往心口摁上根铁钉,外面包裹铜墙铁壁,只为记住这份疼痛。
  终有一天,他要折断带血藤条,拔掉獠牙巨口,再砸烂这阴森无光的地狱之门。
  “近洲,你认识了谁?还是接触了什么?”陈秉德眼神锋利,依旧面不改色,“为什么越来越不服从管教?”
  陈近洲不开口,低头认他抽打。
  “你觉得闭口不言,我就查不到吗?”陈秉德要挟的语气,“你是太相信自己,还是质疑我的能力?”
  “二十年还不够你明白吗?坦白,才能网开一面。”
  陈近洲泄了气,睁开眼:“我交了个女朋友。”
  “哪里?怎么认识的?叫什么?”
  “东隅科大,聂雯雨,学生会活动认识。”
  “去贵州干什么?”
  “她参加摄影大赛,中途赶上妹妹伤了脚,无奈求我帮忙。”
  陈秉德未再问,直接拨电话:“摄影大赛,有没有叫聂雯雨的?”
  听筒那端回复:“有的,校长。”
  “哪个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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